方才他失魂落魄地回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原来如此。
怪不得突然想通了,愿意去见武红烛。
武叔几乎能想象得到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默默地替杜青衫哀叹了几息,随即道:
“臭小子,这就准备放手了?”
“我从未握住过,何谈放手?”
又想到方才顾兄紧紧抓住了小尘的手,杜青衫心尖都在抽搐,这么久以来,他可从未对小尘动手动脚过。
顾易倒好,仗着失忆,就去抓人家黄花大闺女的纤纤玉手。
武叔看着杜青衫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长叹道:“在感情里,最忌一个字,你知道是哪个字吗?”
“哪个字?”
“‘让’字。”
武叔掷地有声。
杜青衫失意不已:“我何曾有‘让’的资格?”
“公子自然有。”武叔安慰,“公子平日素以嬉笑之语说真心话,说得多了,人家姑娘也就不敢当真了。”
顿了顿,武叔又道:“不过,据武叔观察,宋姑娘虽然将公子的话当成玩笑,但对公子之心,倒也并非一无所察。”
“我倒希望她是一无所察呢。”
她有所察,却闭口不谈,才是最伤人的。
“宋姑娘虽然察觉了,可谁叫公子总不正经呢。”
武叔苦口婆心地诉说着过来人的经验。
“要讨姑娘家喜欢,你得像顾郎君学学,人家顾郎君做事就一本正经,认认真真的,试问这样认真的郎君,哪个姑娘见了不动心?”
“就算公子你有一副好皮囊,但你也不能总使美人计呀,人家宋姑娘是那么容易被美色迷住的人么?”
杜青衫觉得武叔说得有道理,但是这些话,现在说有什么用呢?
小尘都已经钻进顾兄怀里了。
而且,顾兄不仅有美色,还有智慧,还有家世,还有父母,还有兄弟……
杜青衫越想越觉得自己一无所有。
“武叔,不必说了,快送伞去吧。”
天色越发黑了。
武叔恨铁不成钢地道:“武叔说得口都干了,你就这反应?”
好歹振作精神,亲自送伞去啊。
杜青衫挣扎着,叹了口气,接过武叔手里的伞。
还未下得楼梯来,便见宋归尘扶着顾易进了客栈,岳捕头在后头收伞:“这雨真是奇了,暴下了这么久,还不见停。”
宋归尘替顾易抖着身上的雨水,看在杜青衫眼里,就是一对恩恩爱爱的小夫妻模样。
抬头看到楼梯口的杜青衫,宋归尘顿了顿,继而扬起一个笑:“天气燥热,我给大家做凉菜吃吧。”
客栈里的小二听到了她这话,凑上前来:“姑娘,你这是要用小店的后厨?”
“嗯。”
小二嘿嘿笑着:“要另外加钱的。”
岳捕头闻言,粗使粗气道:“你这小二,忒没眼色,我们还会少你银子不成!”
他身着官服,说话声音又响亮,将那小二吓得不敢多言,领着宋归尘去了后厨。
顾易看向楼梯上的杜青衫,见到他手里的伞,顾易十分抱歉地道:“让杜兄担心了。街上风景甚好,不觉耽搁了些时间,被大雨困住了。”
杜青衫将伞给了武叔,自己走了下来。
“顾兄感觉好些了吗?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顾易摇头:“给大家带来麻烦了,实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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