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正是他。”宋绶问,“听顾小娘子方才的话,杜青衫这些日子一直在孤山?”
事已至此,再隐瞒也无意义,顾易只好点头。
宋绶大笑一声:“这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宋湖,走,我们去孤山。”
顾易闻言,忙自荐道:“孤山林深路偏,不如让学生领路,也免得大人多费周折。”
“也好,那就多谢三郎了。”
不出顾紫萤所料,杜青衫果然在放鹤堂,正和甄神医对坐下棋。
悠闲得很。
杜青衫带着淡淡悠闲的笑意,他对面的甄神医则紧皱眉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密密麻麻的棋盘,手里的棋子是拿起又放下。
宋归尘站在一旁,终于忍不住了:“师祖,你到底下不下啊,我还没见过您这么赖皮的棋手呢。”
“杜小子都不说话,你这丫头着什么急?”
“你都思索多久了?再不落子,我都要睡着了,就说让你听我的,就下在这里准没错。”
甄神医瞅了宋归尘一眼:“观棋不语真君子。”
“我还落子无悔大丈夫呢,您都悔多少次棋了,亏得是杜青衫脾气好,要换成我,就直接不和你下了,您就是看他好欺负。”
“啧啧啧,不得了不得了,这还没嫁过去呢,就开始护犊子了。”
“下棋就下棋,您扯别的做什么……”
“分明是你一直在老夫耳边叨叨叨,影响老夫发挥。”
甄神医十分嫌弃地看了宋归尘一眼,继而又理所当然地吩咐道,“早上杜小子射来的那只肥兔,老夫瞧着很不错,晚饭就吃兔子吧。”
宋归尘:“下棋就下棋,你倒是下呀。”
“不下了,不下了!”
甄神医一把将棋盘中的棋子拨乱,得意地起身,摇头晃脑。
“今日先下到这里,你我打了个平局,我们来日再战。”
这明显就是看到自己即将输了,耍赖皮嘛。
宋归尘为杜青衫鸣不平:“师祖,您这分明就是耍赖,哪有你这样为老不尊的。”
“呵!你这丫头,就是希望他赢咯?”
那是当然的呀。
宋归尘的心里默默道,谁叫你们的赌资是究竟许不许我去开封呢。
若是杜青衫赢,她就可以跟着他去开封呢。
偏偏这几日两人下了好几局棋,每局都是在最后关头,以甄老头耍赖结束,说什么不分胜负。
分明只要是有双眼睛,就分得出来胜负的棋局。
宋归尘每每被甄神医的厚颜无耻气得捶足顿胸,争辩不休,而当事人杜青衫,却和现在这样,笑盈盈地看着她和甄神医吹胡子瞪眼。
宋归尘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杜青衫,朝甄神医道:“不是我希望他赢,是您的棋艺实在太烂了,居然还大言不惭要和他比。”
“我的棋艺烂?我的棋艺烂?”
甄神医跳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朝宋归尘凑过来。
“你是没有见到你师父下棋吧,他的棋艺才叫烂呢!烂到只有素丫头愿意和他对弈了!哼!”
嗯?师父的棋艺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