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顿要吃好几斤肉的海东青来说,几块天鹅肉压根不抵什么用。
好在方才它出去之时,已经在山间抓了不少袁昇口中的野禽吃了,这会儿的天鹅肉也不过是打打牙祭,改善改善伙食而已。
海东青十分乖巧地不再闹腾,任由宋归尘一下一下地从头到尾摸着自己的毛。
看得李崔又是一阵目瞪口呆。
这飞鹰也太奶了吧。
这还是那个睥睨一切的飞鹰海东青吗?
他震惊的模样落在宋归尘眼里,后者噗嗤一笑,将海东青放到他面前,柔声问:
“特意过来要摸海东青,瞧,就是这家伙,一点儿也没有你想象中的帅气逼人,是吧?”
李崔赞同地点点头。
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摸上海东青的头。
虽然是陌生人,不过主人就在旁边,海东青没有感受到恶意,也就由着他摸了。
李崔咧嘴一笑:“真乖!”
又抓紧机会迅速摸了几把,眉开眼笑地夸赞:
“真可爱。”
想了想,迅速从怀中拿出简易的纸笔,铺在桌上开始唰唰唰画起来,众人不解地往纸上看去,竟是在画海东青。
众人此时心中都有同一个想法:
这孩子小小年纪,对绘画就这么认真上心,将来长大了,可了不得啊。
默默看着他笔走龙蛇,简单的画纸上很快活灵活现地出现了一只温顺乖巧的飞鹰。
众人一脸惊叹,武叔啧了两声,扫了一眼杜青衫:“比你小时候可厉害多了,有二公子的风范。”
他嘴里的二公子,就是杜青衫的弟弟,杜杞。
虽然武叔是在损自己,不过杜青衫倒也十分赞同,毕竟阿杞确实从小就乖,而且做事认真,博览书传,深得府中夫子们喜爱。
若不是有阿杞在,爹娘也不会允许自己整日整日地在外疯跑。
这边李崔画好了,满足地收好纸笔,认真地朝宋归尘道了谢。
“哥哥,我们回去吧。”
“这么急着回去?”
杜青衫对这个专研绘画的孩子更加有好感,阿杞也和这孩子一样,博闻强识,对待自己想做的事,无论如何也要做成。
李崔认真地回道:“我下午还要摆摊卖画。”
杜青衫不由好奇:“你家大人呢?你一个孩子,他们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去卖画?”
“哥哥,你这是小瞧我。”
“不,不是。”杜青衫忙解释,“我完全没有小瞧阿崔的意思,阿崔小小年级,就能独当一面,我赞叹都来不及呢,怎么会小瞧。”
宋归尘含笑望着二人,柔柔地想,杜青衫对这孩子真是难得的耐心。
又想到此前在卧龙岗遇到常三姐,常三姐说她和常老爹现在就住在李家烙画铺,想来,要卖画,也应该不缺人手才是,为何让一个孩子风吹日晒地去卖画儿呢?
“我爹在家作画,我在外卖画,这有何不可吗?”
李崔似乎觉得大家的疑问十分没有道理,年纪小怎么了,年纪小就不能自给自足了?
见他如此这般,众人虽有疑问,但也压下不问。
毕竟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孩子年纪虽小,他的一两烙画摊倒也摆得风生水起,一两银子一幅画,不讲价,爱买的人就买,不愿买的人就不买,倒是少了许多麻烦。
宋归尘心想,这大约便是那烙画摊取名一两烙画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