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鲍家,也算是富贵人家。
更何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所以鲍家的那些家产,足够让鲍玉茹的下辈子生活的无忧无虑了。
“爹爹虽然害死了我娘,可他始终都是你我的父亲呢。”鲍玉茹双手捧起了茶盏,见江月茹始终不肯接过茶盏,顿时心生不满,“姐姐,再怎么说,你我都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你至今都是不肯原谅我的,是不是?”
“原谅?”江月茹笑了。
她怎么可能原谅啊?
才三岁的江月茹,就被阴狠歹毒的妹妹推进了清水河中,九死一生啊!
才五岁的江月茹,就被心思恶毒的继母逼着用雪水洗冬袄,双手都冻伤了啊!
十五岁的江月茹,因为教训了想要爬树的妹妹几句,就被继母左右开弓打了十几个耳光啊!
这具身体里原本藏着的灵魂,多么的懦弱啊。
即便继母和妹妹时常对她拳打脚踢,她也不敢反抗。
终于,她死了。
死在了那场大雪纷飞的冬天里。
只不过是一场小小的风寒,只要请个大夫,喝上两幅汤药,便能痊愈的。
可整个鲍家,没有人关心她,都对她不闻不问。
哀莫大于心死,甚至死亡来临的时候,原主江月茹都不明白,自己的人生为何这般招人厌恶?
直到这一具身体里,住进了一位新的灵魂。
“鲍玉茹,知道我为什么还愿意将你从牢中接出来并且还为你揽下一桩婚事吗?”江月茹忽然抬眸,清冷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嘲讽,“我不是为了所谓的姐妹情分,我是为了我自己。”
她嫁给了心仪的男人,还有了身孕。
她想要施舍自己内心的最后一丝丝怜悯,博一个好名声。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再过不久,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虽然我已经和鲍长春断绝了血缘关系,可你毕竟还和我有几分血脉亲情,我不能让你成为我孩子人生中的一个污点。所以我才会给你一个洗白的机会。”
她江月茹的儿子,将来必会扶摇直上平步青云。
所以她才没有动手杀了鲍玉茹,而是用了这么婉转迂回的手段。
“姐姐的心思,玉茹怎么会不明白呢?”鲍玉茹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又伸手拨了拨垂在了鬓边的一缕青丝,“我娘身边的大丫鬟红苕早就被你收入麾下了,你故意买通了红苕,让我娘和江祖贤发生了关系,为的就是一石二鸟,甚至鲍长春的死,也在你的计划之中。我娘从来都不喜欢针线,可那日,当爹娘争吵的时候,屋内却多了针线箩,多了一把剪刀。江月茹,你敢说这不是你的手笔吗?”
“叶家人都以为你本性纯良,可实际上你心思恶毒。若是有朝一日,叶坤知道了躺在自己身边的枕边人根本就不是那个看起来大大咧咧单纯可爱的美娇娘,而是一位心思恶毒阴险的毒妇,你觉得他还会一如既往的爱着你吗?”
“江月茹,你说我娘狠毒,说我狠毒?可我娘和我,至少狠毒的光明磊落,不像你!你为了替你娘报仇,竟然隐忍筹谋了这么多年!你敢说当初你接近叶坤,没有其他的目的吗?”鲍玉茹忽然气势汹汹的指着她的鼻子,怒声呵斥道。
窗外,更声传来。
已是二更天。
江月茹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气势汹汹的女人,勾唇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