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蒋寒烟的吩咐终究是迟了一步,前来赴宴的那些深闺妇人,得知在牡丹园里发生了一桩命案,一个比一个害怕,早早地就提出了告辞。
与此同时,芙蓉阁的书房里,唐泉怒不可遏的摔碎了一个茶盏!
“糊涂!”
跪在下首的唐章氏,满脸都是泪痕。
“是儿媳思虑不周……”
“糊涂啊!你太糊涂了!”唐泉气的说不出话来,“那凶手如此的穷凶极恶,你有没有想过,凶手极有可能会混在人群之中,悄无声息的离开?”
跪在地上的唐章氏瞳孔骤然一缩,她的确没有想到这一点!
大半个时辰之前,她听闻前来赴宴的萧夫人突发心疾,需要立刻回家吃药,她便亲自将人送走了!后来又有几家与她交好的夫人也提出了离开。
起先唐章氏都没有在意,直到半个时辰之前,牡丹园惊爆一桩命案,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愚蠢!
“公爹,我……”
“罢了。”唐泉摆摆手,不想再听她的解释。
依旧跪在地上的唐章氏只觉得满腹委屈。
她又不是神仙,如何算得准今天会有血光之灾!
眼下只祈祷蒋仵作能够早点将杀人凶手揪出来!
“死者瞳孔收缩,说明她遇害的时候,很惶恐;另外死者的头颅上的伤痕与脖颈上的痕迹一致,伤口符合斧头造成的形状。初步推算,死者是在十分惊恐的情况下,被凶手一刀砍断了脖子。
由此可以推测,凶手的力气很大。”
铃儿将心中那些复杂的晦涩的情绪全部都收了起来,认认真真的查看着伤口说道。
“不错。”对于铃儿初步给出的结论,蒋寒烟表示赞同,“死者的身上并无其他的伤痕,除了脖颈上的这一圈淤青。”
“这样的痕迹……”铃儿盯着那处痕迹,紧紧地拧起了眉头。
蒋寒烟举着琉璃镜,全神贯注的看着那处伤口。
“死者在被害之前,被人用手刀砍中了脖颈!这一处的淤青很重,足以致使死者昏迷。”
“师父?”铃儿轻唤了一声。
“死者是在昏迷的时候被害的。”得出了最终结论,蒋寒烟的心情越发的沉重,“铃儿,死者究竟是什么人?”
铃儿沉默的抿住了唇,随后低低的叹息了一声。
待铃儿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蒋寒烟也有些惆怅。
“如此说来,她始终恨你?”
“嗯。”铃儿闷闷的应了一声,又将不久前的事情告诉了蒋寒烟,“她的右脚受了伤,所以之前我才会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查看伤口。”
“被她误会的感觉是不是很难受?”蒋寒烟看着垂眸不语的小铃儿,蓦然生出了一抹心疼。
“师父,我只是不明白,一开始感情深厚的两个人怎么会不知不觉的走到如今这样的境地呢?而且她临死之前还是很恨我……可关伯父的死,真的与我无关啊!”
“本就与你无关。”蒋寒烟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所以铃儿,你不必觉得愧疚。”
“我这里,闷闷的,不舒服。”铃儿指着自己的胸口,低声说道。
“那你先回客栈休息,待明日一早,再来衙门找我。”蒋寒烟温柔浅笑,“傻丫头,别自责别愧疚。”
铃儿轻轻地点了点头,可胸口的位置依然是闷闷的。
她转身,恰好对上了叶骏哥哥满是关切的眼眸。
这一刻,笼罩在心头上的阴霾,即刻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