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母自是个精明人,那许良人已给她这么个明晃晃地台阶,她哪有不下之理。
便示意众人把许良人扶起来,只冲着许父道。
“老爷,都怪我看管下人不力。委屈了良人。现在即知良人没病,我也便安心了。”
又变了一副嘴脸对许良人百般温柔。
“良人,当初为娘让你去偏院当初只是为了让你静心养病,却害你白白受了那些苦。也罢,一会儿让你大哥遣些人去帮你搬出来。回到自己房间,好好修养。”
“够了!”
许老爷气的直拍桌子,吹胡子瞪眼。他哪里会不晓得自己女儿受的苦。
偏院那个地方,荒草丛生,凄凉无比,哪里是人住的。自己的女儿被安排在偏院整整十几天。
便是许良人真的得了天花,最起码也要请大夫来为她治病。
可是自己的妻子和自己的儿子干的这些事。丢在偏院,生不养,死不问。还不让下人送水送饭。净想活生生把自己宝贝女儿给饿死了。
好在自己的女儿足够聪慧,才勉强的躲过这个厄运。可是自己那个混账儿子。竟然还要冤枉自己的亲妹妹和男人私通。
女子名节最大,如此往一个女儿家身上泼此等的脏水,岂不是想活生生要和她的命?
许老爷顿时拍案而起。他气得身体发颤,直捂着自己的额头。
“啊呀呀!你们这没心没肺的母子,可真真是恶毒啊!”
许良人见状,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不过,她怎会如此的轻易放过那个处处针对自己的大哥?
许良人悲悲戚戚的假意安慰自己的父亲。
“爹爹,你莫生气!这事儿与娘和哥哥有何干系!
我想,大哥和娘或许都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一定是身底下那些下人做的。
您是不知道,自从你外出收账这几个月,大哥日夜操劳家里的琐事,还有外头铺面上的生意,真的是时时刻刻都忙不过来。
所以底下的那些丫鬟仆人作威作福,常常偷梁换柱,苛待女儿的月历。”
“是啊!”
丹引一直都静静地跪在身侧,现在也到了她推波助澜的时候。
“咱们姑娘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吃过肉了。我们房里每日的饮食全部都是一些青瓜小菜。那些婆子们把别处不愿意吃的,或者是吃剩下的菜底子送到我们房里。
姑娘这两个月整整瘦了一大圈儿,每日都头晕目眩的。已经暗暗晕过去两次。
只是,我们央求嬷嬷去帮我们找大夫。嬷嬷只说,是大少爷太忙碌了,管不得府里这些小事。
所以我们姑娘心疼大少爷,只好自己忍着。每天靠着喝风续命!”
丹引这话虽说说的有些夸张,但这柴火可加的恰到好处。
现在的许老爷正在气头上,一听说自己的儿子做了这么多的蠢事。便更是恨铁不成钢,索性脸一抹黑,开始请出家法来。
许老爷只恨恨的吩咐下去。
“把这个混账狗东西,重重的给我打上二十大板。”
在许府缓行慢步,有一处琉璃亭南。那亭南角处正栽了三棵一丈高的迎客松,本为夏日里娘们儿们避暑乘凉用。今时愈发的高大,倒显的僻静压抑起来。
这琉璃亭南,便是平时,许府施展家法的地方。
许良人便侧着身,偷坐到迎客松后,让那松树为其遮掩着,既遮了风雨,又遮了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