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从严华寺出来后,朝元便重新回了龙虎司的大本营,不过他是风卫的人,寻常便是探听之能,此时应当在附近才对。
她问了这话,便听得藤萝压低声音道:“回主子,朝元就在宫外带待命,主子可是有什么吩咐?属下这就给他传信。”
得了这话,赵凰歌点了点头,道:“你传信给他,让他盯着东皇宫,若有可疑之人,跟上他们。”
方才她刺探了一番萧景辰,对方说不定会去确认一下桑枝的位置,这是一个救人的好时机。
闻言,藤萝恭声应了,复又蹙眉道:“主子,您确定人是在国师手中么?属下们已经探查过无数次,还放了特殊的暗号,可都不曾联系上她。”
按理说来,龙虎司的人不应当这么怂包,可如今事实就摆在眼前,她们着实找不到人。
如今藤萝甚至怀疑,她们是不是压根就寻错了方向。
不然的话,怎么会到现在都空无所获?
听得她这话,赵凰歌却是摇了摇头,肯定道:“她必然在萧景辰手中。”
单凭着他的态度便可以确定,他的确扣押了桑枝。
可是,人会藏在哪儿,却是赵凰歌头痛的点。
萧景辰此人狡猾至极,她让龙虎司查了这么久,都没有查到线索,今日刻意惹恼对方,说不定会有些转机。
赵凰歌前世今生都不知道他的老巢到底有几个,如今又不敢贸然做些什么,只能一步步的试探。
否则一着不慎,萧景辰再对桑枝不利,那她可就得不偿失了。
得了赵凰歌这话,藤萝恭声应道:“属下知道怎么做了,公主也别太担心,为主子尽忠,是属下们的本分。”
她话音未落,便见赵凰歌叹了口气,沉声道:“可你们活着,才能尽忠。”
她说到这儿,又软了声音,道:“这话,不止是对桑枝,包括你们每一个人。”
前世里,这些是她的下属,也是她可以安心将后背交托的至亲,她见证了每一个人的惨烈下场,如今,只希望他们活下去。
不知怎的,她分明是很郑重地在嘱咐,可藤萝却莫名觉得,对方像是经历了什么,竟带着几分惨烈的痛楚。
“是,属下谨记。”
听懂了她话里的沉重,藤萝的回答也带着郑重。
反倒是赵凰歌先笑了笑,道:“安心,有本宫在,会尽力护你们周全的。”
她年岁还小,可说这话时却格外有信服力。
藤萝也随之笑着点头。
“还有一件事。”
嘱咐完藤萝后,赵凰歌这才说起来了正事:“你再传信一封给龙虎司,本宫要他们去查两件事——慕容家与兵马粮草还有银钱等大项支出,再查他们与兵部相关的往来,若是必要时刻,可用公主令。”
这一次,她必须得拿住慕容忠的尾巴,不让他翻身成功。
她说到这里,又加了一句:“动作要快。”
必须得快到,赶在慕容忠他们前面。
藤萝自然知道此事的急迫,也不多言,应声便去了。
……
赵凰歌心里装着事儿,夜里的时候,竟然睡得尚且算是安稳。
东皇宫内佛香袅袅,混合着松柏的香味儿,让她一夜好梦。
被晨钟吵醒时,她的神情都带着几分不满,睁着睡眼惺忪的眸子,却又在看到室内陈设的时候回过神儿来。
这不是在栖梧宫了,她现下在萧景辰的地盘。
这个认知,让赵凰歌瞬间便清醒了起来。
晚霜进来给她擦拭伤疤换药包扎好,方才服侍她起了床。
待得收拾妥当后,藤萝又将饭菜端了上来。
昨夜小厨房就已经收拾出来,栖梧宫的御厨也跟了过来,今晨这饭菜便出自他的手。
赵凰歌吃的心满意足,目光又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那些鸽子身上——
她要是真的炖了鸽子汤给萧景辰送去,那位国师大人会不会现场表演一个超度法事还给她?
念及此,赵凰歌不由得低笑出声,压下了这个不大靠谱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