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这样批复下来,每一批军需都与实际人数有缺口。
那么,富裕的东西去哪里了?
赵凰歌拧眉,便听得宋启元又道:“您知道的,南大营属下接触不到,所以便托人去查,现下还没有结果。但属下觉得,应当只会比这册子上记载的更离谱。”
毕竟,南大营是何荣远的地盘。
宋启元说到这里,又想起来一件事,因道:“还有,我因寻常只管兵,所以查看这些的时候并不多。可这次查探下来,才发现军中消耗也极大,诸多损耗残次品,都被迅速淘汰了。但您知道的,咱们这是京中防务,并不是边关打仗,按理说来,不应当如此。”
说白了,南北大营虽然不是冷板凳,可是这么多年下来,又没有战事,如今在朝中贵人的眼里,他们便是跑腿打杂的。
一群不需要上战场的兵,会这么快的消耗军需吗?
还有,兵部那个抠搜搜的样子,会因为那些无关紧要的残次品,直接将之弃了,给他们换新的吗?
赵凰歌眯了眯眼,声音也冷了下来:“这老狐狸。”
她先前便觉得事情不对,这会儿有了这册子,再略一想,倒是彻底的明白了。
慕容忠以好做次,利用兵部过一道手续,先做出一个缺口来,剩下的则是大统领需之物伪装成残次品,成功的给了私兵,既省了银钱又掩人耳目。
如此分两次来,纵然他的私兵不少,可也架不住这样一点点的偷。
老狐狸打的一手好算盘,这样偷天换日,借着人打掩护,怪不得一直都没有人发现呢!
宋启元显然也猜到了其中关节,他这些时日一直为此奔波,现下见赵凰歌这模样,因沉吟着问道:“主子,您打算怎么办?”
听得宋启元询问,她咬了咬牙,沉思一会儿,方才道:“这事儿得挑开,可是,不能由咱们的人来。”
她说着,看向宋启元,后者顿时了然,应声道:“属下也是这个意思,不过我这儿倒是有一个人选,不知您觉得如何。”
见他这模样,赵凰歌却是隐约有了预感,因笑道:“巧了,本宫这也有一个人选。”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才又继续道:“刑部。”
宋启元则是接口:“白鸿飞。”
二人相视而笑,赵凰歌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方才笑道:“那就他吧。”
刑部尚书白鸿飞,对外一向是个老好人,能和稀泥绝不站队,可赵凰歌却知道,他不是不站队,而是早就站定了自己的位置,深谙保命之道,才处处这么一个做派。
“说来巧了,本宫今日捉住一个人。”
赵凰歌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内满是算计的光芒:“晚些时候你去找一趟白鸿飞,正好可以将那人带上。”
那个老头儿,家中的儿子十之八九就是私兵。
而剩余活着的私兵,都被关在刑部。
辛夷现下还没懂二人的意思,闻言轻声问道:“主子,您就不怕白鸿飞反过来捅咱们一刀么?”
他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赵凰歌却是笑了笑,将泡好的茶倒出来,挨个给他二人递了过去,方才道:“他不会。”
别的时候,说不定白鸿飞会,毕竟对方是慕容家。
可这一次,他不会。
辛夷诧异,便听得宋启元解释道:“宋辉是刑部的主事,此番从一个被谋杀的人变成了一个行贿的人,若是定了罪,刑部肯定得吃亏。白鸿飞一向小心谨慎,自然不愿意被人抓住这个把柄,咱们这么做,于他有利。”
毕竟,刑部出一个罪人和一个功臣,这意义可是不一样的。
况且,刑部又是如今案子的主审,他们与五城兵马司原本就不和睦,五城兵马司是个墙头草,只想赶快结案,可不介意这案子会让刑部倒霉。
如今他们送上门的证据,由着刑部去顺藤摸瓜,洗白刑部的嫌疑,还能给他们立一功,白鸿飞必然乐意至极。
“所以,咱们只管把由头抛出去,让那白鸿飞自己穿针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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