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父缓缓张大嘴,看向公孙修。
公孙修缓缓摇头。
他从没和唐念说过郁老夫人的症状。
廖兰菁看不清唐念的脸,只觉得是个白净温柔的小姑娘,她用着虚弱的气音问她,“小姑娘,我这病能治吗?”
唐念握着她的手,温柔细雅,轻快的声音像是夏日明媚的光,“不是什么大病,您放心。”
廖兰菁笑了,脑袋眩晕片刻,声音更弱了,“那就好。”
郁学平激动,熬得泛起红血丝的眼睁大,苍老的声音细听之下还有些颤抖,“唐念,兰菁的病真能治好?”
唐念起身,眸光清凌凌,“能治。”
公孙修长舒一口气。
郁父张张嘴,看了眼病床上的母亲,还是有点不大相信,“唐小姐,你确定能治?”
余家请了无数名医,都是探脉之后便遗憾摇头,要么说另请高明,要么说尽力一试。
哪有像唐念这样,笃定自信地说“能治”的?
唐念没答,出了房门,厚重的实木门隔绝了外界的声响,“老夫人神经衰弱,心肺功能减弱,如今身体虚弱,气血两亏,能治是能治,但以后能细细养着。”
郁学平竖起耳朵,没敢漏听一个字,原本失望透顶的心里冒出希望的火苗,“那请唐小姐出手救治,我郁家有求必应。”
唐念颔首,“我先开两幅药。”
郁学平点头,请唐念去了前厅。
唐念写好药方,递给管家。
随后低下头,从随身的绿色格纹珍珠包里拿出一个檀木质地的针盒。
公孙修眼睛亮了亮,“唐小友要针灸?”
想当初,唐念就是靠着一手针灸之术,化解恶疾。
郁父也愣了下,唐念的随身袖珍包小巧精致,他还以为里面放了小姑娘的饰品,没想到装了针盒。
况且针灸?
郁父脑中冒出那些两鬓斑白的医者模样,再看一眼唐念,心头一跳,“你要针灸?!”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郁父反应激烈。
郁娇也跺了跺脚,“唐念,针灸深奥,你能行吗?”
“郁娇。”郁学平沉脸。
唐念不管他们两父女,拿起针盒,“带路吧。”
地上铺了羊毛绒毯,脚步声轻不可闻,直到唐念走到跟前,廖兰菁才勉强睁开眼。
眩晕的脑袋叫她根本看不清唐念的面容,只哑着声,“小、小姑娘?”
“是我。”
唐念净过手。
身后跟着郁敛、郁娇几人。
望着唐念手上的针盒,心下隐隐担忧。
唐念侧眸,语气清淡,“我施针不喜欢别人靠近。”
几人一顿。
公孙修摇摇头,“都离开吧。”
“不行。”郁父出声,“母亲身边得有人照料。”
“那郁教授留下。”唐念淡淡开口。
郁学平应声。
其他几人离开房间。
唐念打开针盒,露出九根形状不一的银针。
银针精细柔软,细如毫毛,于纯黑针布上闪着银光。
郁学平屏息,一瞬不瞬地盯着唐念。
唐念捻起银针,细如毫毛的银针仿佛活了起来,根根柔韧锋利,指尖轻动,针尖刺入风池穴。
唐念相继捏起银针,认真的面容沉静,银针针尖闪着细微的毫光,落针不紧不慢,针头微晃,荡起细微的弧度。
一刻钟后,唐念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