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欠你们姜家一条命,若有一日,你愿意入宫,我定护你周全。”
说话的语气,不是作为皇上,不是朕,而就是这样的我,普普通通的我。
姜瑶心里顿时像炸开了一颗炸弹一般,她没想到过去的姜瑶,还与段景延有这样的纠葛。
“难得阿瑶还记得。”
段景延含笑着,但此时的姜瑶想问他,是不是因为欠了一条命,所以用孩子作为弥补。姜瑶知道不该问,所以压在了嘴边,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当时恐怕皇上就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会给原主一个孩子。
“臣妾一直记得,所以无论风雨,臣妾一直在皇上身边。”
“希望阿瑶能够理解朕心。”
“心有灵异一点通,臣妾自然懂得。”
眼前岁安宫已经来到,姜瑶从段景延身边直起身子,下了御攆,在一旁盈盈一拜。御攆没做停留的继续向着西宫走远。
云袖走过来站在姜瑶身边,激动地说着:“娘娘,后宫里能与皇上同盛御攆的,就只有咱们娘娘有这个荣宠了。”
姜瑶嘴角微微一笑,转身进了岁安宫,她不禁回想着刚才段景延似有深意的问得话,再加上太后的扳指,她心思烦乱着,知道这定不是偶然。
但那些回忆很是杂乱,一时间屡不清,这就是姜瑶从未去触碰那些回忆的原因,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情绪夹杂在其中,像蛛网一般密密麻麻,以至于姜瑶的晚膳也是草草了事。
姜瑶抄完宫规宫律已经是亥时了,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不断回想着过去,突然在脑海里乍现的情景,像一条线一般,牵出很多东西。
“原来如此。”
姜瑶十五岁那年,宫变的那日,姜将军被抬回来的时候就应经快不行了,只是握着姜瑶的手,含着泪说着:“瑶儿,你要好好活下去,要活的透看的明……”
葬礼完毕后,她那时候是有些仇视段景延的,是因为保护段景延而使得姜将军身中数刀,所以她那时候从没想过进宫。
日日守在那个逐渐破落的院子里,家里的奴才暗里已经快把府里之前的东西搬空。
就在姜瑶十六岁那年,姜将军忌日那天,那时还是太医,如今已经是院士的张太医,找上了门,说:“孩子,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长大了,但有一件事还是想要告诉你。”
“你爷爷的死,并不是因为刀伤,姜将军多年行军,体格健壮。”
那时的姜瑶如遭雷劈一般,紧紧抓着张太医的袖口说道:“那是什么?张太医你告诉我?我爷爷究竟是怎么死的?”
“是因为……中毒。”
按张太医的描述是,经过这一年的查找线索,核对人证,才知道原来当年姜将军是因为喝了赵文广亲手倒的壮行酒,其中夹杂着慢性的毒药。
在姜将军一次次动用全力杀敌,为段景延挡了数刀之后,才开始毒发,当真是一处好计谋,既让姜家卖命,又在事后免去赵家的对头,姜家瞬间被收了兵权,一夜间落末。
所以赵家才在朝堂上有恃无恐众多年,而新起的梁将军也是无力抗衡,那些根深蒂固的元老,而那时开始姜瑶才参与了选秀,心里埋着对赵家的憎恶。
而姜瑶生产前一天,是因为吃了一碗送来的汤食,才导致的中毒。姜瑶想到这里,立马出声喊着:“云袖,云袖。”
云袖揉着眼睛走了进来,站在姜瑶的床榻间,问着:“娘娘,许久没犯梦魇了,可是今日又梦了?没事的,云袖在这里陪着娘娘,娘娘尽管安心。”
姜瑶披散着头发,手心里攥着锦被,窗外的月光照了进来,映着姜瑶那一双清亮的桃花眼,她道着:“云袖,你还记得我生产前一日是谁送来的汤食吗?”
云袖皱着眉头想了许久,突然想到说着:“奴婢想起来了,是皇后派琉璃送来的燕窝羹。”
果然是赵家,做事真是斩草除根,若她没有穿越过来,想必此时的姜瑶和未生下的大皇子,坟头的草都该一人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