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之中,赵洞庭思索了片刻,抬眼向谢天生投去了一道询问的目光。
“我说,如果闻沧月真是在利用封神榜引对方上钩的话,你认为她会怎么做?”
谢天生端着早已凉透的灵茶,微笑着回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
赵洞庭楞了一下,随即翻了翻白眼,明显露出一副“信你个鬼”的表情。
谢天生见状,顿时知道了赵洞庭在想什么,却是神色不变地回道:“我的确有些想法,但那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分析出来的东西罢了,所以并没有参考的价值。”
赵洞庭挑了挑眉毛,问道:“因为闻沧月这次不止是在跟你一个人下棋么?”
“嗯。”
谢天生并不奇怪赵洞庭会发现这一点,甚至觉得理所当然,别看赵洞庭平时一副不靠谱的样子,但身为朋友,他早就知道对方除了修为外,更是一名隐藏颇深的智者。
“如果是两个人的对局,自然能通过自己的计划,反推出一部分对手的棋路,但多一个棋手入局的话,再想计算出各种可能的难度就完全不一样了。”
谢天生说着,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才接着道,“尤其是现在连第三名棋手的身份都不清楚,就更加无法猜测闻沧月接下来的行动了,而这也是我刚刚为什么说要等一等的原因。”
“这确实是个麻烦,之所以上次能摸透闻沧月的心思并给予反制,也是因为对方虽然看似是在同时算计我们跟玄生天等三品势力,但归根结底还是落在气运之争一件事情上。
加上我们就身处局中,才看得比较清楚罢了。”
赵洞庭点了点头,“然而照现在的情况来看,闻沧月同时摆下的这两盘棋却没有太大的关联,也难怪你会说不知道了。”
谢天生放下茶盏,扭头看了眼门外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突然说道:“其实硬要说的话,这两盘棋之间还是有些联系的,只不过也仅仅限于联系,还不足以将双方合并到一起罢了。”
赵洞庭想了想,问道:“封神榜?”
谢天生回道:“还有闻沧月本人。”
赵洞庭沉默了片刻,皱眉道:“以闻沧月的身份,也会使用阴谋?”
“当一个人一直只表现出一面时,才更要防备他的另一面。”
谢天生说道,“就像惯常老实的人,说出的谎话才更可怕;平时有勇无谋的人,布下的陷阱也更致命。
而一个用惯了阳谋的人,偶尔剑走偏锋的话,才最令人防不胜防。”
“”
赵洞庭定定地望着谢天生,过了一会儿,语气古怪地开口道,“你还说自己不知道闻沧月会做什么?”
谢天生语气平静地回道:“我只知道吴风柳败了,而且还击伤了那名叫做白信的散修,仅此而已。”
“剑、刀、箭、兵、斗、阵、符、法、术,其中有五个名额都已经落入了闻沧月的手中,也就是掌握了九分之五的气运。”
天色渐暗,白信跟风吾分开后,独自走在稍显清冷的长街上,同时暗自盘算着有关封神榜的事情。
“但只要能占据‘刀神’的名额,再加上风吾跟北冥有羽,那么就会变成四比三比一比一的局势了。
谢天生跟画江山又明显跟仙道盟有隙,彼此牵制之下,三个名额已然足够了,而如果那件事情是真的”
踏!
白信突然停下脚步,止住思绪望向了站在前方的那道身影。
来人身形挺拔,身穿着素白色的衣服,在略显昏暗的街道上,显得极为引人注目。
白信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那套月白色的打扮,随即露出了一丝微笑,抬头直视向对方凌厉的眼神,语气平和地问道:“许奉仙?”
许奉仙盯着白信,不答反问道:“白信?”
白信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似是完全不在意对方说话的态度,接着问道:“城外还是城内?”
许奉仙语气冰冷地回道:“这里就行。”
白信闻言一愣,抬眼看了看空旷的长街,这才发现之前零星的几个行人早就见势不妙,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想来也是,这座小城距离雪云峰并不是很远,所以自然也就成了很多修真者临时歇脚的地方。
虽然这些修真者大部分都选择在城外交手,但难免也有些人会在城内就忍不住了,一来二去,这里的居民就算想凑热闹,恐怕也知晓几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意思了。
此刻看到二人要动手,肯定是有多远就跑多远的。
白信环顾了一圈周围,见整条街确实只剩下了自己跟许奉仙,而且暗中也没有其他窥视的目光,于是点头道:“那就这里好了。”
说罢,手掌一抬,握住了那把有如脊椎打造而成的长刀。
“不过我赶时间,希望可以速战速决。”
“我也赶时间。”
许奉仙淡淡地回了一句,右脚往前轻轻一踏,同时弓腿侧身,自腰侧抽出了一柄明艳如秋水的直刀。
“所以还请你忍耐一下。”
话音刚落,许奉仙骤然消失在原地,闪现到白信身旁,一刀斩向了对方的胸膛!
白信见状,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随即侧身朝后退了半步,然后一刀劈向了对方的脖颈。
刷!
哧!
伴随着两声轻微的破风声,白信胸前的衣服顿时破开了一道豁口,而许奉仙耳边的长发也落在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