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楚姑姑那是胡说的,你可千万别信啊,你可一定要力抗到底啊!”她那一套卜卦之术用来骗骗外人还可以,这孩子不会是被她唬傻了吧?
其实她听了是有点小心惊的,不否认黎暮辞这样貌确实让人有些心动,给容器牵红线,那不就是给自己牵吗?可她不至于被男色迷到要搭了自个的姻缘进去吧?
既然听了,可就没法全然不当一回事了,她深知眼前这黎暮辞心思不简单,可是至今她还看不出他实际修行有多深,有时瞧着是筑基可有时又觉得接近化神……总之就是隐隐觉得他在隐藏着什么。
所以她这是要开始苦恼了吗?唉,人太过美貌、太优秀就是不好,瞧?就这偶遇的自家小徒弟就已经要开始以身相许了。想到这,褚玉霞脑袋摇得如拨浪鼓似的,这话确实把她吓得心神不宁,惶惶不安。
这两个小仙君可真是有意思,司徒雅乐得悠闲在一旁看热闹。
不安的褚玉霞瞪了扰乱她心绪的黎暮辞一眼,瘦小身板偷偷挪呀挪,挪到离他最远的角落。
黎暮辞露出一抹令人头皮发麻的浅笑。“如果师妹当真是求嫁无门,师兄再委屈也会牺牲小我,毕竟师丑不能外扬,总不好去祸害别人,有损六师伯高风亮节的名声。”
“你还真是……有勇于「捐躯」的气度,师妹会尽量不麻烦你。”她咬牙切齿的说。
黎暮辞嘴角上扬。“自个儿师妹嘛,岂能不爱护,你就安心备嫁,五年后等红绸满山,花轿上门。”
“你去死!”她怒不择言,直接拿了拨到一半的核桃砸人。
他顺手一接,指腹一压,圆鼓鼓的核桃一分两半,核桃仁弹到手心,放入口里细嚼。
两人就像八字不合的前世冤家,前一秒还和睦融洽,下一秒吵起来又开始闹别扭了,马车里你瞪我一眼,我睨你一眸的暗中较劲,最后像个幼稚孩童一般似的扭开头,两人互相谁也不理地装哑巴,马车内只剩下咔嚓咔嚓的剥壳声和司徒雅书本的翻页声。
一时间安静下来,马车外虫鸣蛙叫声特别清晰,偶尔伴随着林间呼啸而过的夜枭扑鼠声。
只是夜里行驶马车多有不便,纵有月光照路仍是漆黑一片,特别是荒郊野林之中,整座树林笼罩在阴森森的气氛中,好像随时会有不明的东西从林中深处冲出,扑咬看上的活物,拆解入腹。
不过对前头驾车的鬼将军将曳而言,这样的夜色如同白昼,他目光清明,如履平地般避开路上每一颗石头,每个凹凸不平的窟窿,始终维持着平稳的行进速度,不让马车上的主子颠了腿,硌了腰背。
一出林子,迎面而来的是两座山峰相连的小山,不高,一半的山壁是刀削般光滑,光秃秃的垂直峭壁草木难长,仅有几棵小树和野草从石缝间钻出,险峻非常。
马车由山脚下经过,越过这山头后的三十里处是一座人口不多的小镇,以贩售皮毛居多。
突然,一颗小石子落在车篷上,两人不以为意,但接下来是接二连三的咚咚声。
如果第一声是意外,第二颗石头落下算是巧合,那么马车外的石头雨又该怎么说?
褚玉霞神情一冷,与黎暮辞对视,“有客人来了。”
“是你的客人还是我的客人?”一群活腻的家伙。
“有差别吗?”是人便由他招呼,非人者,按约定由她出手,他可不敢抢功劳。
褚玉霞握着核桃的小手一紧一松,神色恢复到懒洋洋的状态。“起不了什么风浪的小妖小鬼罢了,将曳能应付,我困了,打个盹先。”
“那就交给将曳吧。”他学她闭上眼,身子往车壁一靠。
“交给那马夫?”司徒雅脸色吓得惨白,这两人竟将他的性命交给赶路的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