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小的时候,曾随前代先皇去过书院。在那之后,他才知晓在这大周的普天之下,不是人人都敬他们姓武的,至少书院中有那么几个人,不是看他们脸色行事的。
那书院的八先生说话虽同他客气,但她并不是如朝堂上那些官员们毕恭毕敬。
且在周皇认为,一个国家要先安定就得先肃清国内的不稳定因素,如那西北镇北府,西川巴蜀,都是不稳定因素。但如今他认为最不稳定的就是书院,只那寥寥几个人便已胜的过百万军队。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他既立志要在做千古一帝,书院就是不得不面对的一座大山。他更知便是举大周全国之力,对上书院也是如蜉蝣荧火对皓月,但蜉蝣虽小,亦有渡海之志。
“齐安,朕问你可否愿意?如愿意,你便提笔写下文书,以证你我今日之约!”周皇见齐安犹豫,便拿起卓上一支笔递了过去。
齐安明白,这支笔接下,他如果成为荀子的弟子,就要时时替周皇看着大周的一举一动,以后他不单可以再娶如意公主,还可以做官做到齐兴国、齐兴虎等人都位置。
那时候在大周,他就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当然,他要是成为不了荀子的弟子,那就是另外一说。
周皇更不知道,他自以为自己是雄才大略,所图甚远,在他对面的年轻人已把他在心中骂了无数白痴。
并且普天之下的人,若是知道周皇要除掉书院,大概都会骂他白痴。这想法已不单是异想天开,简直是荒唐滑稽。
而这支笔,齐安更不会接下,一是他从骨子里就不喜欢周皇,不会替他做事,二是书院四先生待他不错,从情感上他也不会做出对书院不利的事情。
想了想,齐安道:“陛下给我的这支笔太重了,我怕接不住。”。
“哼!你不是说朕给你多少,你便要多少吗?”周皇冷笑一声,看向齐安。
齐安想了想,故作惶恐状又道:“陛下太高看我老,其实我听书院的四先生说,荀老先生大概率是要收我那个小侍女为弟子的。”。
这话自然就是鬼话,他若不是荀子的弟子,成为不了你周皇的“眼睛”,那写下这纸文书有何意义呢?
“是吗?”周皇突然微笑着看着齐安脸上的表情,实际心中思索着他这副姿态是不是装出来的。
只是短短几息时间,周皇表情便如天气一样变来变去,实难让人揣摩他在想什么。让齐安微微紧张了起来。
若说刚才齐安表情有些假,现在便有些真了,反而打消了周皇的顾虑。他恢复平淡模样,然后道:“既然你没有大的志向替朕你便回去吧!还有……今天之事朕不准你说出去!你以后是明珠的夫婿,也要进明镜司做事,那你永远便是大周的人,以后万事当以大周为主!”。
他说的平淡,但言辞间透着犀利,仿佛一字一句都要齐安记得,以后他无论是招谁的招揽,或是暗自投靠几位皇子夺嫡,还或是书院要他去做什么,他应该都已大周为主,但这个大周不如说是周皇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