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事情关乎苍生大计,所以牧雨尘走上了一条让所有人都不理解的道路。
所以他理所当然就向姚如一承认了下来。
姚如一虽然一早对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亲口听到他说,他心中说不出事一种怎样的滋味,他记得曾经这位师兄可是最以匡扶天下为己任!姚如一实在想不明白,这位牧师兄如今成了这幅样子……
姚如一又悲又愤道:“师兄啊……师兄!明明你现在看着比我还要年轻,怎么做起事情如此糊涂!”。
而该说的话已经说完,姚如一对着牧雨尘道:“牧师兄,念在我们往日的情分,我不会杀你,但此后余生你便在断崖里。”。
牧雨尘听他说着自是不愿意。
他这么做自是有他的苦衷,只是这其中的理由却也实在不方便向外人说。
姚如一似乎是看到执念颇深,拿出一颗药丸道:“师兄……这是破障丹,你若觉得你真的没错有理,便把它服下。”。
所谓破障丹,是一种可以使人陷入幻境的丹药,人若是保持初心,自然可以从这幻境走出来,但人若是执迷不悟,那就只能困在幻境中 一生都活在幻境里。
而看姚如一的意思,也没有强迫他,但牧雨尘却是想也没想点了点头道:“那我便证明给师弟你看。只是在这之前我药家堡需要师弟你好好整治一番了,这风气实在不怎么样。”。
姚如一没有否认他的说点了点头。
随着他丹药服下,恍惚间,牧雨尘感觉自己回到了四百年前,时间正好就回到他和姚如一的初遇,他去大梁做使臣的时候。
回到他和那吴何谓刚刚生矛盾的时候。
梁皇自然也是那明眼人之一,刚才牧雨尘和吾何谓剑拔弩张的样子,可不像是开玩笑。但他毕竟也是一国之君,也是不希望这两位“修行者”打起来,这对他安邦治国可不是什么好事。
“呵呵,仙使和国师这般祝兴,朕看得也甚是精彩!”因此,他也是明白人装了糊涂。
牧雨尘和吴何谓也是相视一笑,全当无事发生一般,但前者心中却是有了危机感!虽然知道这是幻境,但与过去显示不一样的是,这次他背后没有了宗门药家堡。
而这一切也由他心生。
在这幻境中他现在已是窥机的修士,可也不是随便一个归一境界的修士能接下来的!而那吴何谓却只是轻描淡写就将他的招式接了下来!
且牧雨尘亦不明白,自己初来乍到和这吴何谓并无瓜葛,他又何故做眼前这般?他很是不解!
可也同样不难想出,自今日他从祭坛下来时,所看到的一些事,这吴何谓便有意掩饰,本来他对这些也的确没放在心上,但这会想起,也觉出什么地方不对!
就好像这为他所设的晚宴,却突然成了一个为他设下的套!而他所想的在这大梁,安安稳稳待上三年,变得有些不切实际!如今看来,不会那么轻松!
梁皇的一番话,算是宽慰了众人,晚宴也就继续进行着,直到大殿内的烛火都换了几次,这晚宴也才算结束。
略对吴何谓和梁皇说了几句后,牧雨尘就要向自己的“仙使宫”走去。
“小兄弟,今日我算是多有得罪了。”大殿外,吴何谓把齐安拦了下来,似是在道歉,但接着,他又是话锋一转道:“只是长夜漫漫,老道却是还要和道友叨扰几句!”
“老哥都对我起了杀意,还要与我叨扰些什么?”牧雨尘冷笑一声,便直接走过了空引身旁。
同样重来一次 他自不会觉得吴何谓是好人。
吴何谓也没有在去拦他,只是面露笑意,目送他回去。
身后,姚如一冒了出来对牧雨尘道:“兄弟……这个国师你防着点。”
看了一眼姚如一,就和他名字一样,他还是和记忆里一样憨傻,他道:“你这呆子,倒是真傻!”
姚如一倒是不理解他这话。
不过他倒是也多想了,牧雨尘虽是来为大梁服务,可也是药家堡内围的弟子,如他这般的人少的凤毛麟角,就是死了,会引得宗门为他出头。
所以哪怕是知道牧雨尘只是个通神的小修士行者,吴何谓依旧不敢暴露自己真实的境界,生怕让对方知道自己是魔教教徒的事实!
而另外一边……
“那师父,我何时才能登基?”散三皇子姚如图对着吴何谓说到。!
原本,今日若无“牧雨尘”这么一出,他已经废了自己的五弟,过几日随便弄个什么补药,要了那老东西的命,那择日他就可以登基为帝!但听空吴何谓话的意思,此事还是要再拖一些时日,他却是等不了!不自觉得,他对这罗浩有了许些杀意!
而吴何谓也是如此想的,等这三皇子登基后,他也可全无顾忌随意以人为自己血傀的血食,也可以大肆抓女子来,供他享乐!
之所以不敢现在这般,也是好不容易才成了一国国师,又修到了如此境界,哪怕是那万中无一的概率,吴何谓也不会冒太大的险!
但三皇子姚如图登基后就不一样了,一切都有他这个人间皇帝掩盖,正道修士查觉出什么,也只当是当出了一个杀人为乐、强抢民女的暴君而已,犯不着来管!
“等基也只是时间问题,我却是要再试这罗浩一试!”这会姚如图所想,吴何谓自然看在眼里,话毕,他向“仙使宫”的方向走了过去。
只是姚如图又何曾想过,当初他选择依靠吴何谓来达成目的,吴何谓又何曾不是利用他!等他登基后,就不是他说了算了!
再说牧雨尘刚走到自己的“仙使宫”前,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原先,他是将那些宫女、侍卫遣散了回去,可寝宫周围也是有人的,但这会却是看不到一丝人影!
突然,吴何谓从身后现了出来,对着齐安道:“老哥说要与小兄弟叨扰一番,便遣散了一些无关之人。”
牧雨尘取出刀,冷眼看着他道:“我只是不懂,我和道友并无瓜葛,何故要杀我?”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觉得我国师的位置,有些罗道友威胁!”吴何谓手中的拂尘一甩,说得随意。
这个蹩脚的理由,牧雨尘自然是不信的,且到这会,他也不去想什么空引要杀他是何理由了!他只知道吴何谓对他动了杀意!
没有再语,他身化残影,提起刀向吴何谓劈了过去,而一抹白亮自他刀中释放而出,显得格外刺眼!
而吴何谓却只是拂尘一挥,闪出一条黑蛇的虚影,轻松将他招式给化去。而那黑蛇虚影也凝实成了一条真的黑蛇,向齐安扑咬了过去。
牧雨尘 一刀将那条黑蛇削成两节,但铺天盖地的蛇如雨点一般向他拍打了过来,且竟都是由空引手中的拂尘变化而出!
如此多的蛇,密密麻麻,,且每一条都是只一口便可咬死人的毒蛇!让人看得头皮发麻!牧雨尘直接动用药家堡秘术,用刀在身前划出一条炽热、散着银白光芒的长河,将向他扑来的蛇尽数蒸干成了虚无!
“你这一刀倒有点意思!” 吴何谓笑了笑。
晚宴时,牧雨尘挥出这么一刀,他不怎么惊讶,以为是动用了什么秘法,但这才相隔不长时间,却能挥出第二刀,还是让他有些惊讶的。
“有意思没意思,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这个人不怎么喜欢别人动不动对我动杀意!”牧雨尘冷笑一声又道:“所以一旦有人想杀我,哪怕他事后不想杀我,我一般都会杀他!”
“你这个逻辑有问题!”吴何谓笑着对他道。
“所以呢?”说着,牧雨尘如影子一般,贴到吴何谓身旁,提起刀,就要再要他性命!
依旧是凌冽的一刀,配着鬼影一般的身法,这一刀很不好躲,但吴何谓却依旧轻松用拂尘把刀弹开,面带笑意对牧雨尘道:“所以我不会给你杀我的机会!”
话毕,自他宽大的袖袍中喷出一股浓烟向牧雨尘席卷而来!
这是独属于傀儡师的战斗方式。
牧雨尘赶紧跃地而起,可终究还是慢了一些,一角衣袍浸到了浓烟之中,顷时,他那一角衣袍如被火灼烧了一般,成了一捧灰尘!而人若刚才被笼罩其中,定会成为一具白骨!
可还不等他喘息,自空引袖袍中又窜出一条黑蟒来,齐牧雨尘刀砍在上面,也只是拉出一些火星,并未伤到这黑蟒分毫!且它的速度也是极快,一个不慎,就会被上一口!
一番缠斗下来,牧雨尘依旧奈何不了它,反倒是一身灵力耗去了七八!
但牧雨尘却是不信这个邪,将所剩灵力疯狂注入刀中,使着药家堡秘术,手中刀划出千道残影,携一股极致压迫之势向空引逼去!
这突然的变招,却让吴何谓有些有力无出打的感觉!且齐安的招也着实有些怪异!明明给人的感觉是一招制敌的霸道之势,现在却多了几分诡异,看似霸道的毫无章法,但出奇的就是很难避过!
吴何谓虽依旧招架得住,可就是被压着打,无法使出自己的招!就好像陷入泥潭的大象,空有一身蛮力!
牧雨尘自然也不是毫无章法的乱打,只是他的秘术已与药家堡原来略有不同,他的一剑术是破斧沉舟之法!需要破而后立,悟出他自己的秘术!
虽然这幻境中的吴何谓有点强,但牧雨尘并不怕他。
且他手中也是有一张底牌一直没用过,却是也不怕自己落败!
而二人这般缠头,不说其声响,就是时不时闪起的亮光也该引起人注意了!但这边好像被隔绝出去了一般,偌大的皇宫中竟没有一个前来看一下!
而这吴何谓也不知是练过什么炼体的法门,无论牧雨尘的刀势多么刚猛,劈到其身上,也只如击到磬石一般,擦出一些火星外,伤不了他分毫!
但其实这是他将自己身体改造成傀儡的缘故,这才刀枪不入。
但吴何谓也好受不到哪去,他因为自身是傀儡师是比牧雨尘厉害,但因着不敢暴露魔教教徒的身份,硬是留了一部分实力。可这样,却是被对方压着打,却是憋屈!
打到现在,牧雨尘是有些借彼方之势,磨砺自己密术的意思,看似他每一刀都颇具凌冽、刚猛之势!可随之而来的却是他灵力的急剧消耗,再看吴何谓出招依旧是有条不紊!
他两条手臂所化的黑蟒,依旧快如闪电,且其狰狞的大嘴上衔着墨绿的毒液,只是滴到地上一些,就蚀出了一个小坑,就是修士被咬到,也绝对不会好受!
所以表面上,两个人打了个个难分难解,但到了这会,牧雨尘也觉出了不对劲,这吴何谓好像有所保留,更多像是在试探!
终于,一个不慎,一条黑蟒结实的咬在了牧雨尘左肩上,极具腐蚀性的毒液,更是将那一片腐蚀的血肉模糊!
由于吴何谓将自己的身体改造,所以他的战斗方式不能以常理去衡量。
牧雨尘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一刀将蟒头弹开,迅速暴退开吴何谓两丈开外!
“哈哈!我当什么,你不过是虚张声势!我倒是想多了!”见牧雨尘退开,空吴何谓仰头大笑道,以他来看,牧雨尘还是用了什么秘法,不过现在秘法时间到了,便无力还击了!
可还不等他得意,一颗散着炽亮白光的珠子如流光一般自牧雨尘手中飞出,正中他胸膛!
这其实正是那无名鼎……
“碰!”吴何谓哪有防备,直接被打得打倒在地上,力道之大,虽不至死,可让他已无法维持人形,属于蛇的鳞片已在他身上现了出来!
为了不暴露魔道身份的身份,索性他用符纸造出一只傀儡,将其身躯缩小到了黑蟒般大小,自己骑了上去以着极快的速度飞遁了出去!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速度之快令人惊叹!牧雨也未看清,只是看到那吴何谓被“无名鼎”打中,消失在了原地!
他走上前去见吴何谓已无了踪影,便将鼎收了起来!
这珠子自然是药家堡那件密宝的,据他了解,这珠子是初代药家堡老祖炼制给的,是何品级牧雨尘也不知,他只知道这鼎可以往其中注入灵力,于敌对战时,猛然打出可以出奇制敌!
牧雨尘是把这鼎当做底牌,但眼前这般效果却是没有想到!想起当初被他人偷袭,不免有些后怕!
不过也好在当时他反应不慢,又有无明鼎为他做盾!
从储物袋中取出他炼制的有解毒作用的粉末撒在左肩上,牧雨尘便迈步向“仙使宫”走去。
刚走到门前,一个娇小的身影也正呆呆看着他,正是阮小七!
再次见到这个女子,牧雨尘一时竟然有些愧疚,哪怕明知眼前的她是假的。
“你怕我吗?”牧雨尘知道,刚才和吴何谓一番打斗,她或许是唯一看见的人,而自己现在这般模样,却是吓到她了!
在真正的四百年前的现实中,他可并没有让她看见自己同人争斗过。
“不怕!”阮小青摇了摇头。
可让他意外的是,小青给出的是和那时候一样的回答。
“为什么?”牧雨尘笑了笑。
“感觉上牧大哥不是坏人。”小丫头说得天真,她虽只和牧雨尘待了一天时间不到,可也是第一次被人平等看待。
“走吧,好好去睡一觉。明日我带你出宫!”牧雨尘哑然失笑,摸了摸她的头。
看了看眼前这所谓的“仙使宫”,齐安心里明白,此处已不适合再待下去,今天他一来,就进了吴何谓设下的套!
虽说一战下来,因为有无名鼎,他自己也没着了吴何谓的道。可就如他用珠子打空引一般,明抢易躲、暗箭难防,只要他还待在皇宫中,就要时时防备吴何谓!
且到现在,他都没弄明白吴何谓何故要杀他!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死也真的是死的不明不白!一想到此,牧雨尘觉再待下去,他打坐修行都会不安稳!
当然,也其实牧雨尘不用想这么麻烦,因为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心生,所谓的吴何谓有多厉害,他是如何化解他的,都是假的。
而说到出宫,小丫头却又想到了别的地方,脸又红到了耳根!
第二天,天微微凉,牧雨尘就带着小汐直接上了朝堂!
“陛下,这皇宫内,我却是住得有些不顺,想搬出去住!若有事,召我即可!”说着,牧雨尘又看向阮小青道:“这个小丫头我也想带出去!”
虽然是幻境,但牧雨尘却想和这个小丫头单独待待,也不知道,这幻境中 他是否能见到他师姐冯雪,牧雨尘自嘲的想道。
“不可,牧大人!这却是极不合宗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