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兰尔疗养院和京城协和医院给的手术方案不好,而是顾虑太过,有些小地方反而被忽略。
容知谈起病情时眉眼平和,句句说到点上,听得唐虚云止不住点头。
“这样...我懂了,”唐虚云连日来笼罩在心头的阴霾散去,沉肃的脸忍不住带上一丝浅浅笑意,“三少认为,修改过后的手术方案成功率能有多少?”
容知想了想,给出一个保险数字,“90%。”
唐虚云心里惊了惊,面上却绷着,问:“为什么不是百分百?”
“百分百?”容知懒洋洋往后靠,她笑了笑,眉眼如墨舒展,清冷肆意,“也行,我主刀。”
唐虚云:“噗。”
敢情那百分之十还是因为不是她主刀,所以才给出来的数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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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唐虚云也能理解,毕竟容知医术摆在这,人家有那个实力硬气。
敲定好心的手术方案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而这次手术的病人身份很重,容不得唐虚云马虎,他厚着脸皮请容知主刀,容知把之后形成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点头应了。
京城晚间温度降到2°。
容知起身要走,柏宿跟上。
唐虚云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顿了顿,到底没开口。
-
回到华倾小区。
容知把外套还给柏宿,天色还早,她进厨房煮了锅暖身驱寒的粥,端出来让柏宿吃一碗后自己进实验室配治嗓子的药。
“咳咳咳。”
压抑不住的咳嗽充满实验室。
容知嗓子撕裂干涩的疼。
可能是最近这段时间抽烟抽太猛了,她这老毛病卷土重来,哽着人十分难受。
她轻啧一声,手下按照配方从药柜里拿出各种药剂调配。
其实中药温养对她的身体比西药要好点,但她没时间去慢慢喝药,就配了见效最快的。
她抽出一包一次性输液器,洗手,用酒精消毒手背,熟练的打针,再把胶管弯起来贴好,做完后她把药水瓶随手挂在旁边架子上,调节药水滴落速度。
门被敲响,她淡声:“进来。”
柏宿推门而入,感受到实验室里的温度,眉梢微不可迹的皱了皱。
这间房比外面还要冷。
他看见容知手上的针,“嗓子不舒服?”
容知:“嗯。”
柏宿指尖微动。
他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进来动作不急不缓的拿起药水瓶,一手小心的握住少年冰凉的手,“出客厅坐着打吧,我帮你找个架子放,在这冷。”
容知没意见,跟着他出门。
柏宿找到一根架子放到沙发中间插进去,然后把药水瓶挂上去,看了眼调到尽头的滴落速度和容知微微鼓起的青色血管,抿抿唇,动手给她调缓慢。
“家里有热水袋吗?”他问。
容知指向玄关处的柜子。
柏宿会意。
他拿着热水袋回来插上电,等充电完毕放到少年打针的那只手掌心下垫着,他盘腿坐在少年身边,捧着她的手用指腹温度替她暖手背。
容知顿了顿,侧过眸看窗外。
冬日天黑的早,夜间星河缭绕,气温低迷,屋内却截然相反的安静。
她转回头。
狐狸眸微微敛起,半垂着,盯着男人发顶漩涡,看不清情绪。
晚上江故君和容佳则过来顺便买了饭,容知匆匆吃完饭就进实验室忙。
最近何颂之的情况越来越不好。
她看在眼里,愈发不敢松懈,恨不得一分钟掰开成两瓣来用,偏偏容其绰还在这种时候给她找事情,分了一堆工作让她去谈。
在公司医院实验室连轴转了好几天,容知脸色难得染上一丝疲惫。
她揉揉眉心,将新的策划案交给白听寻让她拿去给容其绰。
容知眯了眯眼。
按理说这种手术只需置换人工瓣膜,后期积极锻炼提高机体抵抗力,完全可以防止病情复发。
指尖划过屏幕,她沉声,“我要见病人,你家地址给我。”
只有见到人她才好下最终判断。
zeus霎时愣住,“你、你要来?!”
容知:“地址。”
zeus:“等着!我这就发!!”
......
京郊,山南园。
午阳透过树梢打下一片斑驳碎影,半山腰上静静矗立着移动古朴大气的宅院,门前两石狮子呈凶相。
宅子厅堂内。
周斯来回渡步,时不时抬腕看表。
阳光将他影子拉得细长,长衫玉立,斯文儒雅的面容因休息不好显出几分颓。
“哥你别晃了,我眼疼。”周若雅本就心情不好,看他在面前走了一个多小时,更加头晕眼痛。
周斯抿唇,“你先进去看爷爷。”
周若雅皱起眉,“哥...”
她刚开口,周斯兜里的手机就一阵震动。
他忙接起。
“到了?在门口被人拦了?你等等我现在来接你。”
说完急匆匆往外跑去,周若雅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皱更深了。
都什么时候了,爷爷还在床上躺着,哥还乱跑去哪?!
前宅。
管家木着脸,远远看见周斯过来,欠身道:“大少爷,有位小先生找您。”
小先生?
周斯脚步一顿。
林荫下。
少年身姿清隽,双手插兜松松散散倚着车身,唇里咬着一颗棒棒糖,狐狸眸氤氲雾霭似的淡漠,容色惹眼,漂亮到模糊了性别的美。
看见他,少年咬碎糖,伸舌在唇边轻划过,“zeus?”
音色慵懒,微微的哑,如酒香醇,让人轻而易举沉醉其中。
周斯内心诧异。
失语半响,才喃喃道:“飞、飞总?”
管家木着的脸也松动了,“大少爷,您认识?”
容知扔掉糖棍,信步走来,身长腿细,气质是与生俱来的矜冷,蕴着两分少年人独有的桀骜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