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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章(1 / 2)

9.

苏寅正匆匆带周商商来到s大的篮球场。篮球场分若干个区域,每个篮球场之间都种植着半人多高的灌木从,篮球场中间有条小道给人通行。

十月的天气,灌木丛上还开着花,清幽的花香随着夜风隐隐传来,苏寅正牵着周商商的手带她到一个没人的篮球场。

头顶皓月当空,将两人的影子映在篮球场的水泥地上,虚虚笼笼;月色如水,周商商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正闪烁着笑意。

苏寅正问:“笑着什么?”

周商商:“你怎么比我还紧张啊?”

苏寅正瞪了周商商一眼,然后转过头,“赶快弄好。”

十月的天气已经有些冷意,周商商也穿上了一件橘色套头毛线衣,当她双手从后背去上胸扣的时候,凉凉的夜风,随之渗进□外面的后腰,激起阵阵小疙瘩。

晚上八点半,隔壁的篮球场还有人在打球,篮球落在地上发出的砰砰声,苏寅正觉得好像是从自己的胸口某个位置发出来似的,一下一下,嘭嘭嘭……

“好了没?”苏寅正问。

“没……”周商商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急,因为是多排扣,平时她都是扣好然后穿上,所以从双手从身后上胸扣,她有些不上手。

“需要帮忙吗……”苏寅正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热了。

周商商笑了起来,小声说了句:“你又不会?”

苏寅正:“我可以试试。”

四周好像骤然安静,乌云遮住了半圆月。

周商商犹豫了下说,“你过来,我教你。”

不知道师傅教的不好,还是徒弟实在太笨,只是简单上个胸口,苏寅正却觉得比做一个复杂的物理实验还要难。

苏寅正的手心冒着热汗,周商商在前头催促:“苏寅正,你倒是快点啊。”

周商商声线清甜,听在苏寅正心里痒痒的,他的一只掌心就贴在她的光滑的后背上,细腻的触觉让他有些大脑停止了运转,只凭着最原始的渴望游移着双手。

周商商僵住了,苏寅正的手心又烫又湿,他的手已经来到她胸前最圆润的地方,然后一动不动地停在那里。

“苏寅正!”

苏寅正觉得自己是疯了,做着这样的事却觉得自己的心是无比的虔诚,他慢慢移动着双手,细细感动着这属于少女的柔软和美好。

周商商没欲拒还迎,也没恼羞成怒,只是有些手足失措,小道上随时有一两个行人路过,或嬉笑着,或聊着天,或对着手机喋喋不休……

苏寅正将她转过身,然后低下头在她唇上辗转吮吸,周商商微微张开嘴,苏寅正整条灼烫的舌头便滑入她的口腔里。

苏寅正的呼吸声絮乱,他吻得毫无技能,却很小心翼翼,他和她彼此的舌头都在对方的嘴里,轻舔、打旋、反复吮吸,好像彼此是对方最美味的食物。

对啊,那时他们彼此可都是对方最心尖上的人。

周商商是苏寅正最珍贵的女孩,苏寅正何不是周商商最欢喜的期盼。

爱得喜悦又纯粹,明亮又心满意足。

s一中有件全民八卦的事——宋茜到底什么时候能追上韩峥。

宋茜追韩峥,追得是全校风雨,差不多十八般武艺全都用上,刚柔并济,软硬兼施,有阵子韩峥见着宋茜差不多就像老鼠见了猫。

鸭子说,宋茜猛于虎也。然后兴奋地跟华驹押赌注赌——韩峥什么时候会被追上。

华驹问,为什么不是赌韩峥会不会被追上,而是什么时候会被追上?

鸭子笑,烈女难缠呗。

烈女难缠,周商商也料不到宋茜有如此勇气和耐心,雷打不动每天给韩峥送早餐,而且是变着花样一个星期不带重样的。

韩峥对宋茜说:“你烦不烦啊,树都有皮,你能不能有点脸皮啊。”

宋茜对韩峥的讥讽和嘲笑,一律化为动力:“韩峥,我那么喜欢你,你喜欢我一下会死啊?”

不会死,比死还难受。

韩峥冷笑,把宋茜硬塞给他的早餐丢进垃圾桶,坐回位子的时候全身都散发着火药味,满身戾气,椅子往后一拉,因为用力过猛,殃及后桌了。

周商商赶紧伸手去护放在桌角的水壶,不料还是晚了一步,水壶在桌子晃了晃,嘭得落在地上,滚到了韩峥的鞋后跟。

周商商这个时候哪敢让韩峥帮忙捡她的水壶,只能自己弯着半个身子探到桌子底下去拾。

而在她弯下身子伸手的时候,韩峥低下腰,长手一捞,把她的水壶捡了上来。

周商商蹲在桌子底下对韩峥不好意思地笑笑。

韩峥没好气地坐直身子,将水壶在她桌子一放。

周商商又说了句:“真是谢谢啊……”

韩峥扭头瞪了眼周商商,好像在告诉她,周商商,你真是有个好妹妹啊。

韩峥被追得如此狼狈,虽然这事压根跟她没多少相干,但是因为她跟宋茜那层关系,周商商心里还是有点对不住韩峥的感觉。

而韩峥大概真把气撒了一半在她身上,看见她也是皱着眉头爱理不理的。

华驹打抱不平:“这关商商什么事啊,自己长了一张招蜂引蝶的脸怪谁呢?”

韩峥恨得那个咬牙切齿,表情糟糕得就像来了大姨夫。

对宋茜追韩峥这事,大家看法不一,有些认为宋茜是光着身子打老虎——大胆且不害臊,不过更多的人是看好,认为宋茜是真性情,在她凶猛的攻势下,即使韩峥是块石头,肯定也有被感动融化的一天。

高三,周商商换了新同桌,同桌是一个英语狂人,每天早读课读英语的时候总是抑扬顿挫,吐沫横飞。

而余佳怡跟鸭子坐在了一块,半个月后,鸭子要请客,说他跟余佳怡在一块了。

鸭子请客的地方就在s大附近的川王府,余佳怡因为性子含羞,吃饭的时候光脸红,也就没怎么吃饭了。鸭子是个体贴的男朋友,就拼命给余佳怡夹菜,边夹边说:“佳怡,华驹韩峥都是自己班的,商商又是你老同桌,都是自己人哈,你别紧张,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是啊……是啊……”华驹打趣说,“你们就大胆秀恩爱吧,你们前面不就是有对好榜样吗?”

苏寅正把挑好刺的鱼肉放到周商商碗里,语音悠然地抬头说话:“我们可做不了榜样,有人可是三天两头找我吵架。”

周商商放在圆桌底下的脚狠狠踢向苏寅正的小腿,苏寅正疼得闷哼一声,然后随即轻笑地看了眼周商商:“十一他们都看着呢。”

华驹笑韩峥:“鸭子都跟余佳怡在一块了,十一你什么时候答应宋茜啊,以前都没发现你原来那么忸怩哪。”

韩峥冷笑:“你呢,你的小龙女呢?”

华驹用手摸了下刘海,学着鸭子的语气:“可遇而不可求,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韩峥不说话,嗤笑。

周商商上了高三忙了不少,尤其是总复习后,光是各校联考和本校模拟考都已经忙得不可开交。她开始真心佩服苏寅正起来,苏寅正高三在做什么,有事没事来她教室溜达,人家的时间是海绵里挤出的水,而他则是泡在水里的海绵,越吸越多。

周商商虽然有把握能考上s大但也不敢掉以轻心,卷子也是一张张地做,这样一来,跟苏寅正的约会时间也少了。

那时苏寅正也忙着课程和实业,他大学专业是高能物理,研究的是粒子和核,梦想是做一个杰出的研究人员。

周商商想想,那时候真是好,彼此为了梦想努力,她和苏寅正的爱情也随着梦想成长,那是健康又向上的爱情。

周商商高考那几天,苏寅正特意逃了课跟一批家长等在校门口,有个大妈问他等谁,他笑:“老婆。”

大妈当时在喝水,然后被呛了。

考完最后一门,周商商真是兴奋极了,不顾满校门口都是学生和家长,扑到苏寅正的怀里,死不要脸地说:“寅正,我真怕我考得太好诶……”

有熟人路过揶揄道:“你们这对是要双宿双飞了吧。”

苏寅正搂着周商商的腰:“是啊,以后结婚的时候记得过来喝喜酒。”

晚上,苏寅正帮周商商估分,确定分数能上s大的时候,周商商忍不住得意地说:“苏寅正你知道么,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了两道选择题。”

苏寅正摸着周商商的头:“老婆真了不起。”

当时苏寅正高考,为了周商商,正巧也放弃了两道大题目。

高考结束后,华驹鸭子他们召开了一个特大的狂欢派对,韩峥带着他的新女友过来,口味比眼前来得都要重些,烟熏妆,齐b短裤。

鸭子问韩峥怎么就不答应宋茜,韩峥笑:“我是真的对宋茜没感觉,其实如果真玩几天也可以,但是宋林生什么人啊,我玩了他的女儿,还不把一辈子陪进去。”

鸭子笑得一脸猫腻:“真没其他原因?”

韩峥拍了下鸭子的肩膀,没继续说下去。

热闹喧哗的ktv包厢不止有s一中的同学,还来了一批韩峥华驹他们以前的初中老同学,华驹指着一个男的对她说:“瞧,那个穿花衬衫的,长得妖里妖气叫赵子成,初中的时候跟韩峥齐美,两人被叫做石麟双美。”石麟是他们的初中学校名字,石麟外国语初中。

周商商问:“怎么寅正没被选上?”

华驹做了个生气的表情:“周商商,我怎么也是你以前的追求者,你能不能不要张口闭口苏寅正啊?”

周商商对华驹巧笑倩焉:“不能。”

华驹:“……”

从卫生间回来的苏寅正回来,先是在周商商和华驹中间一坐,然后长手一揽,一边将商商往怀里

带,一边随意地问华驹:“你们刚刚聊什么了?”

华驹走开,无视这对过分的男女。

聚会到最后还发生了一桩狗血事,事情刚开始的缘由是余佳怡不知怎么惹到了赵子成的女朋友,然后那女当场挖苦余佳怡土,笑她怎么也不穿件好看的衣服出门。

当时鸭子不在余佳怡身边,坐在余佳怡身边的人是周商商,周商商不是仗义之人,但也不能容忍自己人被欺负去,所以当场就回了句:“有些人怎么不换张脸再出门啊?”

不轻不淡的一句话,却撞了枪口。

周商商也料不到那女人要冲上来打她,因为事情发生地太突然,就连苏寅正也有些缓不过来,回过神赶紧把周商商往后一带:“你他妈神经病啊!”

事情发生的时候,鸭子跟赵子成还在夸张的大屏幕前抱在一块唱着“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唱得正欢的时候,突然发现情况不对,赶紧上来扔掉手中的麦克风。

那女人指着周商商,气势十足:“你给我道歉。”

周商商站在苏寅正边上,一脸壮烈。

鸭子和赵子成从中间挤进来,“到底怎么回事啊?”

周商商不说话,那女人也没开口。

鸭子瞧了瞧余佳怡发红的双眼,有些明白过来,一边把余佳怡往自己身边一带,一边指着赵子成:“成子,让你女朋友给我女朋友道歉。”

鸭子护着余佳怡,赵子成又何尝不是,低头跟他女朋友交流了几句,指着周商商说:“让她先给我女朋友道歉。”

“不可能。”开口说话的是苏寅正。

其他人都上来劝架,有人在剔透的水晶杯倒满了三杯酒:“来,来,来,每个人喝一杯,一笑解恩仇呐……”

赵子成的女朋友的估计横着走惯了,拿着酒杯就往地上一摔,看样子是不打算息事宁人了。

“成子,商商是从不会主动惹事的,这事□也是你女朋友先挑起的,瞧着你女朋友的架势是还要反咬一口,不过你们咬之前也要问问当事人——愿不愿意被咬?我的商商可不能受了这平白的委屈。”苏寅正脸上带着笑意,ktv偏暗的光线投在他身上,格外英气逼人。

“是,是,是我女朋友不懂事。“赵子成突然改变态度,顿了顿,翩翩然拉着自己女朋友坐下来,倒了一杯酒递给一脸不服气的女朋友:“来,咱们跟商商道歉啊,喝一杯吧。”

“等下。”开口的是韩峥,笑嘻嘻地倒了杯白干递给赵子成,“喝红的多没诚意,怎么也要来杯白的吧?”

本来就剑拔弩张的气氛,立马一触即发,大家都是年轻气盛,摔着杯子干起了架。

从ktv出来,华驹韩峥两个哼着不成曲的歌走在前头格外逍遥,鸭子鼻青脸肿地搭在余佳怡肩头,边骂边笑:“他妈赵子成属狗的么,居然咬我了一口。”

周商商跟苏寅正走在最后头,苏寅正拉着她的手,突然冒出一句,“以后咱们如果生个女孩,我保护你们两个,如果是男孩,那更好,我和那小子一起保护你。“

那晚,头顶的夜空没有星斗月轮,也没有云影,道路两边是各种五光十色的广告灯,高耸的建筑,还有街头巨大的led显示屏,没有星光的城市,依旧流光溢彩。

10.

刘璋觉得自己疯了,他居然真的把苏寅正的老婆绑过来。

陈婉怡的事他的确是咽不下去,更可气还是苏寅正不但上了他女人,还把他从黄申村改建项目踢了出来。

但是就这样刘璋还真没打算要以绑架他老婆这样的方式得罪苏寅正,他本来就只是想提醒他老婆几句,结果在他瞧见周商商的模样后,脑袋就开始发热了,就叫了几个他养的打手将苏寅正老婆给“请”到了他在碧泉路新购置的别墅里。

刘璋真的是“请”周商商进门的。他给周商商上的茶是连他平时都舍不得喝的陈年普洱,端上的点心是专门从四季大饭店定做出来的,就是连将周商商绑上车的过程都是彬彬有礼,生怕伤到美人什么。

刘璋在周商商前面坐下,虽然他已经瞧了好几遍,还是惹不住再次打量起来,对比一下自己的老婆,想想苏寅正那人真是坏人有好命,不过有好命什么用,却是个不懂珍惜的,如果是他刘璋娶到那么漂亮的老婆,外面的莺莺燕燕哪还能入得了眼。

“你老公上了我女人。”刘璋就开门见山说道,然后又看了看周商商的脸色,面色平静,嘴角抿着,好像他在对她严刑逼供一样。

刘璋转了转语气,把好看的甜点往周商商面前推了推:“跟着哪样的男人,很委屈吧?”

周商商终于抬了抬眼,开口说道:“我委屈不委屈,跟你没相干吧。”

刘璋:“你老公上的是我女人,怎么会没相干?”

“你女人也上了我老公不是吗?”周商商扯了下嘴角,顿了顿说,“如果你是来讨不公的,你找我讨说法是不是有点拎不清对象?如果你只是好心通知我这事,目的是让我管束好苏寅正,不好意思,我没有这个能力,所以你真的找错人了,苏寅正现在虽然在外面有女人,但我怎么也是他合法的妻子,树要树皮人要脸皮,你绑了他的妻子不是伤了他的脸面,我不唬你,你惹了他,不是什么好事。”

周商商的声音淡淡的,刘璋却怎么听怎么心疼,他正想说要不你跟我,我一定好好待你这些话的时候,苏寅正来电了,还是视频电话。

刘璋点开手机屏幕,里面立马传来夸张的小孩哭声,边哭边喊:“爸爸救我……我好怕……爸爸救我……”

刘璋整个人懵住了,稍微平静心情后对着手机喊道:“苏寅正你对一个小孩下手,你他妈还是不是人。”

“道义上确实不应该扯上老弱妇孺,不过这事可是你先挑起的,别什么事轮到自己头上了,就占据个道德高点胡乱抨击……”视频里苏寅正站在金钟大厦的顶楼,他手里还领着一个不到一米的小男孩,他们站在顶楼的边缘,万丈高楼,似乎只要再跨一步,立马粉身碎骨。

“爸爸……”小男孩因为害怕,整个人都在发抖,他们站在五十八层高的楼顶,视频里高空呼啸的的狂风似乎吹得他们的衣服在沙沙作响。

“刘璋,你的儿子很害怕呢……你说,我再用力一推,他会不会就这样吓傻了?”苏寅正脸上噙着笑,脸上的笑容好像就在说一句平常的玩笑话,他的额前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堪,寒星般的眼睛全是满满的凌厉。

过了会,苏寅正话锋一转,目光如冰:“半个小时,把我老婆毫发无损地送到苏氏楼下,不然你就直接来金钟楼下给你儿子收尸吧,我说到做到。”

不到半个小时,刘璋就把周商商送到了苏氏大楼门口,周商商看了眼脸色发白的刘璋,说了句:“你放心,你儿子不会怎么样的。”

刘璋狠狠地拍了下方向盘,骂了句:“苏寅正他妈就是一只疯狗。”

周商商没说话,打开车门下去。今天是个好天气,街上的情侣也格外多,阳光透亮,照在姑娘们明亮的笑脸上,风有些大,时不时把女孩们的漂亮裙子吹鼓起来。

周商商想了下,今天是农历七月七,喜鹊搭桥牛郎织女见面的日子,中国的情人节,看看大街上,玫瑰涨价,爱情也开始涨价了。

周商商没有踏进苏氏大楼,而是站在路边招了一辆的士直接回家。

晚饭后,家里的小保姆跟周商商请假,周商商笑着说了句:“祝你约会愉快。”

小保姆红着脸:“太太跟苏先生也情人节快乐。”

周商商说:“谢谢。”想了下,从包里掏出两张电影票,“正好我朋友送了我两张电影票,你们去看吧。”

小保姆摆摆手:“太太可以跟先生去看啊……”

周商商微微一笑:“苏先生不爱看电影。”

“那谢谢夫人了。”小保姆接过电影票,然后回自己房间换了件新衣服,跟周商商告了别后,愉快地赴约了。

情人节快乐,想起你曾给过的那些温柔,情人节你不会再陪我一起渡过。

陈婉怡打电话来邀请苏寅正一起去看电影,苏寅正问什么片子,陈婉怡低笑着说:“今天还能看什么片子,爱情片呗。”

苏寅正笑了,轻挑道:“爱情片不是也分很多种吗?酸不拉几的文艺片根本不适合我们,要不咱俩看更深层次的?”

陈婉怡在电话里大骂苏寅正流氓,在依依不舍挂了电话前又叮嘱了句:“晚上8点,别迟到了。”

苏寅正还是跟陈婉怡一道看了一部纯正的爱情文艺片,可能是因为片子实在是文艺地太纯正,苏寅正坐在电影院vip包厢里压根没瞧几眼,从电影开始到结束只顾着玩手机。

陈婉怡笑堂堂苏总居然还玩手机,电影快结束的时候,从自己的位子坐到了苏寅正的腿上,苏寅正笑眯眯地把手探到陈婉怡的包臀裙里:“你这样坐着不是打扰我看电影吗?”

陈婉怡解开苏寅正一颗衬衫扣,一边吻上他漂亮的锁骨,一边反问:“你有在看吗?压根连主角的脸都没看吧?”

苏寅正的手恶作剧地重重一按:“里面女主角脱了身材肯定比你好。”

陈婉怡娇哼一声,双手挂在苏寅正的脖子,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亲了下苏寅正的嘴巴后问:“寅正,你老婆漂亮还是我漂亮?”

苏寅正忽然一笑,躺在皮质沙发上瞧了陈婉怡好几眼,然后慢慢开口道:“你连她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

陈婉怡显然不信苏寅正的话,轻哼了一声,每个要脸面的男人都说自己的老婆美若天仙,但如果有什么场合需要老婆陪同的话都是在外边找年轻美貌的小姑娘。

男人都一样,睁眼骂潘金莲,闭眼想潘金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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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明天就要回s市了,临走前的情人节,怎么说也要跟韩峥一起过,她先是跟韩峥去了g市一家转旋餐厅吃了法国菜,然后提议去看电影。

其实不管什么模式的情侣,有钱没钱过节的模式都是差不多。

驱车来到一家海上电影院,宋茜去买票,然后让韩峥去买些饮料和爆米花。

韩峥去柜台买饮料的时候下意识要了两瓶黑加仑,接过饮料的时候一愣,突然想到爱喝这味道的饮料是另一个女人。

韩峥把另一瓶黑加仑递还给服务员:“换一瓶橙味的。”

宋茜买了两张情侣票,她挽着韩峥的手,开心地把票递给韩峥看:“看我们的座位号,13,14呢……”说完,宋茜又念了念1314的数字,简单的数字在她嘴边溜了圈,竟分外缠绵。

第二天韩峥送宋茜上飞机,宋茜抱着韩峥告别,犹豫了下说:“韩峥,你要不调回s市吧,你爸不是也希望你回s市发展?”

韩峥拉开宋茜放在他腰上的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快到时间了,上飞机吧。”

宋茜咬咬唇,登机之前垫着脚尖在韩峥脸上亲了下,口气软软道:“要想我。”

韩峥拍了下宋茜的头:“下次月我休个假回s市一趟。”

宋茜立马脸上的表情立马转忧为喜:“下个月几号?”

韩峥:“现在不确定,不过我提前告诉你。”

苏寅正跟陈婉怡从影院贵宾通道出来,天空意外飘起了细雨,轻如薄纱的细雨被风吹得缥缥缈缈的,然而下雨天气似乎并不影响今晚s市的热闹,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十字街红绿灯交错。

红灯亮起,陈婉怡打开苏寅正车厢里的灯,对着副驾驶上的化妆镜子挤眉弄眼。

苏寅正瞥了眼陈婉怡一眼,讥讽道:“要不我出钱送你去韩国整整?”

陈婉怡转头冲苏寅正挑眉一笑:“本姑娘对自己还是很满意的,你还是送你老婆去韩国吧。”

苏寅正轻笑起来,像是听了一个特别好笑的笑话,车内放着音乐,男女对唱的老歌,他突然有些想不起,随口问了陈婉怡:“这首什么歌?”

“《当爱已成往事》啊……”陈婉怡也随口回答说,“那么有名的歌没听过吗?”

苏寅正突然沉默起来,前方的红灯变成红灯,苏寅正踩了下油门,路虎车如箭离弦地开上了道路。

车厢里温婉的女声还在唱:“为何你不懂,只要有爱就有痛,有一天你会知道,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

苏寅正把陈婉怡送回了御景苑,下车的时候陈婉怡撒起娇来挽留:“今晚就不能陪陪我吗?”过了会,瞧了下苏寅正的脸色,确定他今天真没有留下来的样子,才撇了下嘴,下车了。

下车之前,又回过头多问了句:“你是回家还是……”

苏寅正不耐烦地打断陈婉怡的话:“我老婆都没你那么多问,你是不是管太多了?”

11.

苏寅正的车在二环路兜了两圈,还是将车驶进了西岳大道,他打开驾驶座的车窗,带着凉意的夜风徐徐灌入车厢,他突然觉得舒服了不少。

车开进花溪别墅区,小白房子里穿着蓝色制服的门卫跟他打招呼:“苏先生回来了啊。”

苏寅正关上车窗,现在已经深夜十二点,花溪别墅区树影重重,欧式的路灯发出的淡蓝色光线好像被夜里这飘渺的雨雾打散,将着四周的蒙蒙细雨染了一层薄薄的光。

苏寅正慢慢地将车开进车库停好,然后再悠悠地从车库走到门口,他在外面站了会,然后伸手进裤袋里掏门钥匙……

突然心猛地一慌,苏寅正低着头,不顾形象地开始翻找全身上下的衣袋裤袋,他已经好久没有那么慌乱了,家里这把钥匙是被他单独取下来的,他明明记得很清楚放在左边的裤袋,但真的收好了吗,他又不记得了,他居然丢了家里的钥匙。

苏寅正在门口杵了很久,家门口黄色的廊灯静静地将他整个人笼罩在淡淡的光晕中,过了良久,他才按了下米色墙砖上的门铃。

大概过了半分钟,门里传来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然后是开锁的声音,直到门打开,里面的光线从门里流出来,苏寅正有丝猝不及的慌张。

开门的是周商商,她只穿着一件暖色的宽口睡衣,秀美的下巴,漂亮的锁骨,白皙的脖子上还带着前年他送给她的碎钻项链。

周商商将门打开示意苏寅正进门,苏寅正嗓子有些堵,弯腰在鞋柜边上换鞋,迟疑了下问:“阿珠怎么不在家?”阿珠就是苏家的那个小保姆。

周商商转身走到厨房取水喝,折回来的时候发现苏寅正已经换好鞋在大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了。

“她有事,我给她放了假。”周商商喝着水,半天才回答苏寅的问话。

苏寅正的右手大拇指不断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铂金戒子,良久他抬头看了眼周商商:“商商,今天没吓着吧。”

苏寅正应该指刘璋绑架她的事,周商商摇摇头,放下杯子:“我先上楼睡了,你也早点。”

苏寅正:“晚安。”

周商商没吭声,拖鞋在实木楼梯发出轻微的踏踏声。

回到房间关上门,楼下传来摆钟整点报时的声音,夜晚零点整。隐隐的钟声就像从远山深处传来。

周商商昨晚因为入睡晚,早上起来有些晚,洗漱好下楼,苏寅正居然还在家,穿戴整齐地坐在餐桌前吃起了早餐。

她在苏寅正对面坐下,小保姆给她端上来一碗小米粥,鲜香醇糯的小米粥,配着清脆的酱萝卜和香溢的油焖笋,尝起来还算清甜可口。

周商商抬头看了眼苏寅正穿着的白色马球衫,问了句:“今天是要去打球?”

苏寅正先是一愣,然后扯了个笑:“是啊,跟马总约好了。”

稍微过了会,苏寅正又开口:“要不要一块去玩玩,今天天气不错的。”

周商商想了会:“好。”

这个答案像是出乎苏寅正的意料,迟半拍地看了眼周商商,然后温和道:“球场附近有一家泰国菜不错,中午我们可以去哪里吃。”

“再说吧。”周商商低着头喝着小米粥。

吃完早饭,周商商上楼换了一套藏青色的运动衫,然后把黑色的长发高高扎起,弄好之后在脸上涂了两层防晒霜,对着落地大镜子照了照,她又取出一只粉色唇蜜,对着镜子细细描绘。

穿戴好走出房间,想到好像忘了什么,然后折回去拿了一副墨镜。

苏寅正今天没开他那辆路虎,反而开了一辆去年买的英菲尼迪。周商商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位子,车内开着凉气,她还是觉得闷,按了下车窗的按钮,将车窗半开着。

苏寅正发动引擎,将车缓缓开出了别墅区,花溪别墅区位花溪山的半腰,苏寅正熟练地驾着车,一路往下。

周商商伸手打开车内的fm听晨间音乐电台,最近她喜欢上一个台的男播音员的声音,是一个晨间栏目,而且晚上没有重播,所以有时候她就将节目录下来,晚上入睡的时候听。

周商商一时想不起是那个频道,猫着腰调了好久都没有找到,苏寅正转头,顿了下说:“应该是104.7”

周商商愣了愣,然后调频到104.7,音响里传来一道熟悉的男中音,果然就是这个晨间音乐电台,里面男主播的声音沙哑又柔和,这种从喉咙里张弛出的声线就像一块雕琢光洁的玉,感觉光滑又清凉。

周商商听着很舒心,弯了弯嘴角,闭眼假寐。

苏寅正伸手将车内音响关小些,然后继续开车。

大概过了好些时候,周商商睁开眼问苏寅正:“最近忙吗?”

苏寅正转着方向盘上了高架,侧过头敛眉看了周商商一眼,回答道:“还好,只是这两年生意没以前那么好做,很多事有些力不从心。”

周商商漫不经心地应了声。

“你呢,咖啡馆的生意怎么样?”苏寅正问。

周商商低笑起来:“很糟糕,好点是一天一两个客人,基本上是好几天一两个客人。”

苏寅正也笑了起来:“这样好,闲比忙好。”

马总已经早早在高尔夫球场等苏寅正,手里拿着特制的honma球杆,稀疏的头发打着发蜡一丝不乱往后梳着。

他带来的女伴夸他今天格外年轻,马总笑得满面春风,抬眼看到苏寅正和一个女人走来,连忙把球杆丢到了女伴手里,迎了上来。

马总和苏寅正握了握手,说:“前几天刚从美国定制了一球杆,好久没打球了,心痒难耐,想不到苏总真能抽出时间陪我这个老头玩几把。”

苏寅正:“马总客气了,能跟您切磋是我的荣幸。”

“哪里哪里。”马总打量了苏寅正身边的周商商几眼,眯着眼笑问,“苏总真是好福气,天天有佳人相陪。”

苏寅正笑了下,周商商仰头看了眼苏寅正,然后伸出手:“马总你好,我是苏寅正的妻子,叫周商商。”

“你好你好,苏总好福气啊。”马总有些窘然,连忙接过女伴手里的球杆:“那就开始吧。”

马总的球技的确不赖,瞄球、挥杆,一个漂亮的打旋转球一杆进洞。苏寅正鼓掌,马总把球杆递给边上的球童,笑容满面道:“苏总也露一手吧。”

苏寅正握着周商商的腰走了到了发球区,接过球童的杆子,身子微微前倾,两手握杆,眼睛视球,然后用力一挥,一个高弹道球在洞口绕了三圈,进了。

“真不错,真不错。”马总赞叹道,“苏总今天真是让我见识了,现在想你这样又会做生意又会打球的,真不多了。”

苏寅正毫无羞色地接受马总表扬,笑着说:“说到打球,我老婆才是个中高手。”说完,把球杆递给周商商。

苏寅正神色清明,大好的阳光照在他脸上显得更加眉目分明,周商商没从苏寅正手里接过球杆,她抬头对他说:“有点累了,我去休息下。”

苏寅正:“要不要去休息室休息下。”

周商商指了指不远处插在草坪上的大太阳伞:“我去那里坐坐就可以了。”

周商商在太阳伞下的白色椅子坐下,有球童上来问她要不要喝点什么,周商商说:“给我一杯温水。”

过不了多久球童就端了一杯温水上来,周商商一边喝着温水一边看苏寅正打球,看着一会就有些走神,包里电话响了很久都不知道。

周商商打开包,震动的是苏寅正的手机,刚刚交给她的。

没有名字的来电显示,周商商按了接听键:“你好。”

电话那边突然沉默沉默起来,过了会,手机那头的人才开口说话,还是一个女声:“这不是苏寅正的手机吗……请问你是他谁……”

周商商整个人靠在椅子上,慢悠悠喝了口温水,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我是苏寅正的妻子,请问有事吗?”

“……也没有什么事……”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

周商商握着手机发呆,过了会,重新打开手机将里面的通话记录删除。

打了几场球下来,马总邀请苏寅正一道吃午饭,苏寅正转头看了眼不远处坐在太阳伞底下乘凉的周商商:“下次吧,下次我请马总。”

苏寅正和马总告别出来,周商商把手机递还给苏寅正。

苏寅正问她:“中午想吃什么,要不我们去吃泰国菜?”

周商商:“你送我去妈妈那里吧,我答应这星期陪她吃饭的。”周商商口里的妈妈是苏语芯,她跟苏寅正结婚后,苏语芯执意不跟他们住在一起,所以周商商会每个星期都会去看两次苏语芯。

“行。”过了半晌,苏寅正点点头,“上车吧。”

苏寅正的车在雅林小区停下,周商商下车之前问了句:“不一起上去么?”

苏寅正摇摇头:“下次吧。”顿了下,“妈身体还好吧。”

周商商点头:“还好。”

周商商来到苏语芯的单身公寓,她正在厨房里忙着煲汤,周商商系上围裙上去帮忙,苏语芯也不推脱,撩了下散落额前的细发,笑眯眯道:“里面炖的鱼可是昨天我去日湖钓来的。”

周商商回头笑:“那我还真是有福气。”

苏语芯收了收脸上的神色,想了会,问周商商:“寅正最近怎么样?”

周商商:“他挺忙的,两家上司公司的老板,不用想也知道。”

苏语芯微微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商商,其实寅正以前不是这个样子……”

苏寅正以前真不是这个样子,这点周商商当然清楚,但是以前的苏寅正是什么样子,她又有些记不清楚了。

12.

高考之后,华驹因为分数不理想留学美国,鸭子和余佳怡去了s市另一所理工大学,倒是韩峥,高考时估计得到了考神眷顾,分数线上了全国的第一学府,9月开学时打包着行李北上了。

大学时期,苏寅正和周商商真的算是过上了神仙眷侣人人羡慕的生活,大学时期的苏寅正比高中时期更加成熟,他对周商商的爱和包容也更加成熟,周商商大学宿舍有个室友问过她这样一个问题:“你跟苏寅正到底有没有吵过架?”

周商商想了想,大学时期她跟苏寅正好像真的没有吵过架,那时候苏寅正连句重话都舍不得对她说,对着这样的男朋友,周商商即使想吵架,肯定话还没有开口就会被苏寅正一个笑容给扼杀了。

后来,余佳怡也问过周商商一个问题:“商商,苏寅正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你恨他吗?跟了他后悔吗?”

那天跟余佳怡见面是在酒吧,四周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周商商灌了一口白干,眼泪当场就呛了出来了,余佳怡拍着她肩膀,小心翼翼问了句:“苏寅正变成这个样子,是不是他父亲有关系?”

周商商摇摇头,她不知道,她也不知道她跟苏寅正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他和她本来好好的啊,他们还想要一个孩子呢,苏寅正说咱们的孩子肯定漂亮又聪明,她骂他臭屁,苏寅正假装生气地轻咬着她的唇,然后又幸福地喟叹:“老婆,我真的好爱你。”

苏寅正大四毕业那年,父亲苏天澜被捕入狱,原因是苏天澜贪了上亿的政府拨款,就是为了帮一个女人渡过金融危机免于破产,那个女人是苏天澜藏了二十年的情妇,报道刚出来,没有人会相信这是苏天澜会做的事情,他是出了名的儒官,做实事、下基层,永远是一副表率模样。

周长安在世的时候评价过苏天澜这个人——清风高节。但是这样一个清风高节的人,还是在他快要功成身退的时候为了一个女人深陷囹圄。

苏天澜的事情被爆出来的时候,全城轰动。

就在苏天澜事情被爆出来前几天,苏寅正保研的消息已经下来,周商商真心认为他的寅正会成为出色的科研人员,他是那么聪明又那么认真,教授们都以他为荣,他还有他的满腔热血,周商商曾对华驹大放厥词:“苏寅正以后是会获得诺贝尔奖的。”华驹受不了地看着她:“你以为诺贝尔是你家的啊。”

周商商对华驹的话不以为然,那时候的苏寅正,在周商商心里,是天是地是传奇,是没有人可以比拟的,连神也比不了。

想想那时多好,就是现在周商商每每想起都有穿肠刮骨之痛。

周商商后来想到,苏天澜出事的那几天苏寅正应该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跟她说。那几天周商商还在准备六级考试,英语单词背正是背得昏天暗地的时候,然后就没有顾到苏寅正的反常。

直到考试的那天,她忘记准备橡皮,她在走廊里给苏寅正打电话想让他速速送一块过来,但是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那天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橡皮在心理上影响了周商商的发挥,还是因为真有心电感应,在苏寅正没有接电话后周商商就开始惴惴不安,总之那天考试,周商商听英语听力像是听叽里呱啦的泰语一样,硬是没听懂半句。

周商商从考场出来,没有看到等她的苏寅正,而是看到了倚靠在墙上的韩峥,风尘仆仆从北京赶回来的韩峥。

韩峥朝他走来,接过她手里的考试袋,问了句:“考得怎么样啊?”

周商商当时眼圈就红了,她让自己不要乱想,但声音还是颤抖得厉害:“是不是苏寅正……”

“不是,不是……”韩峥欲言又止,“是寅正的父亲。”

苏寅正联系不上了,学校没人,家里也没人,她的手机拨号到关机苏寅正的手机还是处于关机状态,韩峥骑着他的哈雷带着她一圈圈地找苏寅正。

周商商坐在韩峥的后背泪如雨下,这个时候她是不应该哭的,但是眼泪总是忍不住往外冒,韩峥的后背湿了半片,不知道是汗还是她的泪。

深夜十一点,韩峥停好车,拉着周商商去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粥铺:“我饿了,吃饱了再找。”

周商商吃不下,干坐在韩峥对面一声不响,韩峥把蟹黄包往她前面一推,皱着眉头说:“这个时候寅正最需要的人是你,你不要人没找到就先饿倒了。”

周商商转脸擦擦眼泪,抓起包子咬了起来,韩峥盯着她看了好久,然后开口说:“我知道今天晚上你是睡不着了,等会吃完后我们继续找。”

“谢谢你,韩峥。”周商商点点头,鲜香的蟹黄包咬下去像是沙子堵在了喉咙。

韩峥看着她,扯扯嘴巴:“别那么客气啊,周商商,苏寅正除了是你男朋友还是我兄弟。”

那晚,周商商和韩峥找了整整苏寅正一夜,不过还是徒劳无功,最终还是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苏寅正主动联系了周商商。

苏寅正约她在永和豆浆见面,中午时间,他还给周商商点了一碗炸酱面和一杯热豆浆。

苏寅正看着真的很平静,他笑着对她说:“对不起,商商,我让你担心了。”

他还问了她的六级考试情况,问她今年的听力难不难,有没有听不出的。

周商商吸着面条摇摇头,苏寅正安慰她说:“没关系,如果今年没过明年再考。”

周商商点点头,她不敢问苏寅正关于苏天澜的事,她是如此胆小,生怕揭开了苏寅正的伤疤。

那天她想,如果苏天澜是苏寅正心里的一道口子,苏寅正若是选择把伤口捂起来不让人知道,她就帮他捂;若是哪天苏寅正能面对了,她会用最好的药将苏寅正治好。

苏寅正找她后的第二天,苏天澜的事就衬底被公布出来,事情比周商商比糟糕的料想还要糟糕,苏寅正的爷爷苏廉当天发出声明:“苏家绝不会插手这事,苏天澜会为他犯下的错误受到法律的制裁,而我就当没有生这个儿子。”

而跟苏天澜交好的官场中人,全都想着自保,自顾不暇。

苏天澜的事情被爆出来后,民众就格外关心法律对他的最终判决,那天她回到宿舍,有两个室友在讨论这事,其中有个愤愤道:“对这样的贪官,枪毙一万次都不为过。”

见她进来,有人咳嗽一声,然后大家各回各位,低头做起了自己的事。

苏天澜后来真的被判了死刑,枪毙的那天她陪着苏寅正去了刑场,苏天澜火葬,她也陪着苏寅正一起,苏天澜入土的那天她也陪着,她还没有成为苏寅正的妻子,却已扮演了妻子的角色

。其实那时候的周商商毕竟还年轻,不太会处理事情,考虑事情也不周到,但是年纪小啊,而且她是真的认为那时候的苏寅正是需要她的,她很知道失去至亲的痛苦,所以对待苏天澜的事情,就格外小心翼翼。

苏寅正放弃了保研,周商商支持,苏寅正想去其他城市发展,周商商也支持,其实那个时候,只要苏寅正不去死,不管他做什么决定,周商商都会支持他。

苏寅正选择去北方城市,周商商说:“北方好啊,冬天可以天天看到雪呢。”

苏寅正摸摸她的头说对不起,周商商亲亲苏寅正的嘴巴:“老公,毕业后我就去找你。”

苏寅正点头说好。

苏寅正毕业后就去了北京,领走前几个晚上,周商商满大街去买羽绒服和羊绒衫,她说:“北方冷,寅正你要多穿点啊,可别冻了,如果冻了要多吃药。”

“我又不是小孩子。”苏寅正笑了起来,目光如水,“还有,哪有让人多吃药的。”

“对哦。”周商商拍拍自己的脑袋,“是多喝水多喝水。”

苏寅正是真的去了北方,六级成绩出来,周商商真的没过,她给苏寅正打电话告诉他这事,苏寅正在电话里说她可真笨。

周商商咧嘴笑,白色的热气不断从嘴里冒出来,为了不影响室友们的休息她是在外面给苏寅正打电话,南方已经是零下的天气,她一边跺脚取暖,一边问苏寅正:“寅正,你那边是不是很冷,一定要多穿衣服啊,还有北方姑娘盘靓条顺的,你别多看啊。”

苏寅正在电话里面闷闷地笑,然后催促她赶紧上楼睡觉。

周商商吃吃的笑,挂上手机之前又不放心嘱咐了句:“一定要多穿衣服。”

瞧瞧,那时候的关心是多简单,冷了嘱咐对方多穿衣服,饿了赶紧让让对方去吃饭,明明刚吃过饭,又开始担心对方有没有吃饱。

13.

苏寅正告诉周商商他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不过不是从事本专业,他转行做了it,在中关村做技术。那时周商商只觉得她的寅正真是厉害,轻轻松松就可以转行,却没有深入想苏寅正为什么要转行。

苏寅正每个月都会给周商商邮寄礼物,常常是一些特产零食,有次还给她寄了一条裙子,周商商看了眼裙子上的牌子,价值不菲。

苏寅正跟她说,他在北京挺好的,那时周商商是真信了。

苏天澜事发后,宋林生就不让她跟苏寅正在一块,为了这事还专门找她谈了话,甚至还让沈冰给她安排了一场相亲宴。

宋林生说苏天澜这事在s市闹得太凶,如果她跟苏天澜的儿子在一起,会让宋家蒙羞。

周商商点点头说:“确实是这样,我知道该怎么做。”

第二天,周商商就从宋家搬出了自己所有的衣物,沈冰拦住她:“商商,你这是做什么?”

周商商对沈冰鞠了个躬:“沈阿姨,我很感激这些年你们家对我的照顾,现在我有能力养活自己了,就不再给你们家添麻烦了,以后我有时间我会常回来看你们的。”

沈冰还不让她走,说要走也要等她毕业后再说。

“妈,让她走。”宋茜从二楼房间出来,指着周商商说,“咱们家养了那么多年,也就养出了只白眼狼。”

周商商没说话,对着沈冰弯了弯腰,提着行李离开了。她走得如此干净利索,无他原因,只因为宋家跟苏寅正这两道选择题,实在太容易选择。

走的时候,周商商在心里还稍稍对比了下周长安和宋林生,她想如果周长安还在,他肯定会喜欢苏寅正的,苏寅正也会是周长安非常满意的女婿。

周商商穿着线衫站在早春的街头有些冷意。买了一杯奶茶,她狠狠吸了口热奶茶,心里更是思念苏寅正。

周商商坐在公园里给苏寅正打电话,苏寅正在电话里告诉她北京昨晚刚刚还下了一场雪,又因为傍晚,满天红霞的,所以整个城市是白雪红霞,真是漂亮极了。

周商商静静地听着,然后想象了下,的确是美翻了。

苏寅正那边传来长长的哈气声,然后问她:“商商,s市呢,我看了你那边的天气预报,最近又有冷空气,你千万别为了漂亮就少穿了,尽管把自己包成一个球吧,老公我不嫌弃的。”

周商商笑呵呵:“你才包成一个球呢。”顿了下,她开口说,“寅正,我大三暑假来找你好不好。”

苏寅正在电话里默了下,然后说好:“说真的,老婆,我想你。”

周商商裹了裹线衫,打了个喷嚏,笑哈哈道:“还真灵验呢,你一想我,我鼻子就有反应了。”

周商商大三暑假真收拾了行李买了北上的火车票,她本是想坐飞机,不过算了算自己仅剩不多的小金库,北上的交通工具从飞机改成火车。为了省钱,还买了硬座。

为了不让苏寅正知道,她提前一天出发,第二天到的时候全身酸疼,挺了挺僵直的腰板,周商商又速速打的到首都机场,然后在机场附近的肯德基给苏寅正打电话:“老公,我到了,速速前来迎接。”

苏寅正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7月热夏,穿着简单的暗纹衬衫,周商商看见苏寅正立马眼前一亮,快一年没见了,她恨不得整个人都挂在苏寅正身上。

“寅正,你真是越来越帅了,不过……”周商商捏捏苏寅正的腰,“没有好好吃饭哦。”

苏寅正笑着把她从自己身上扯下来,然后也是笑着看她这看看她那,看了好久一会,伸手摸了摸她有些乱糟糟的头发,略心疼地说:“怎么弄成这样?”

周商商连忙用手理了理头发,挽上苏寅正的手:“新发型,刚整的。”

周商商跟着苏寅正去了他租的公寓,四十平方的小套间,一厨一室一卫,干净又整齐,周商商大致瞧了瞧,又参观起了苏寅正的房间,然后看见苏寅正的单人床时,整个人立马倒了上去,被子一扯,开始补眠。

苏寅正上去拍拍她:“先洗把脸吧。”

周商商说不要,翻了个身。

苏寅正笑着走开,然后将房间窗帘拉好,轻声关上了房间门出去。

周商商醒来时已经闻到饭菜香了,她爬起来洗澡换衣,然后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坐等开饭,苏寅正从厨房里端出两碗饭,看了眼周商商的湿发,眉头一皱:“房间衣橱下方有吹风机。”

“夏天,披着凉快。”周商商夹了块红烧肉,啧啧表扬道,“不错不错,就比饭店差一点点。”

“吹干头发再吃。”苏寅正明显听不进她的赞美,拉着她去吹头发。

周商商坐在苏寅正的腿上由他给她吹干头发,然后捧着苏寅正的脸亲了亲:“老公真好。”

苏寅正眼神暗了暗,然后按住她的脑袋死咬她嘴巴,半天后才克制地松开她,调整微微絮乱的呼吸声,下达命令:“吃饭去。”

吃饱喝足,周商商自觉地收拾起来桌上的碗盘,苏寅正让她不要弄,周商商非要去洗碗,说在家务劳动问题必须进行合理分配,决不能纵容家庭另一方成员贪吃懒做的惰性。

“想不到老婆觉悟如此之高。”苏寅正舒心地扬扬眉:“那你洗碗,我去铺床。”

周商商洗好碗筷去找房间苏寅正,苏寅正趴在地板上铺床,周商商弯着腰看苏寅正,笑问:“你这是让我睡地板吗?”

苏寅正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别挑三拣四,有个地板睡很不错了。”

晚上躺在床上的周商商跟睡在地板的苏寅正说话:“寅正,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今天就像那些过日子的小夫妻一样。”

“是吗?”苏寅正低低笑,声音低缓而有磁性,“难怪有人说婚姻是爱情坟墓。”

周商商哼了声,因为之前睡过一觉,晚上是毫无困意的,她从床上爬到苏寅正睡的地板,然后像一条章鱼一样缠在苏寅正的身上,贴着他的耳朵问了句:“寅正,你明天要上班吗?”

如此明显的暗示,苏寅正不可能不懂,他伪君子地推了下周商商:“别闹。”

周商商的眼睛亮亮的:“那你还把手放在我身上不拿开。”

苏寅正正要收回自己的手,周商商突然爬起来,从包里翻出一盒东西,虽然早做好准备,但是真把这东西递给苏寅正的时候,周商商还是有些紧张和不好意思,红着脖子说:“不知道是不是买大了。”

顿了下,云淡风轻地加了句:“你试试看吧,如果大了,我就拿回去换。”

有些事,一旦开了荤,就食髓知味,有些一发不可收拾,苏寅正的单人铁床虽然还算牢固,但有时候运动激烈,不能避免发出“吱吱”声。

有次周商商在卫生间洗床单时,听见门外有人敲门,周商商不敢直接开门,跑到门口小声问了句:“是谁啊?”

结果门外边传来一道没好气的女声:“你隔壁的,就是过来提醒你们一句,大晚上能不能消停些。”

周商商当时那个脸红的啊,苏寅正又上班不在家,她本来还要出门买个菜做个饭,结果被这样一说,哪有脸出门,索性坐在沙发上等苏寅正下班带菜回来。

晚上,周商商趴在苏寅正的肩上说了这事,苏寅正听后满眼抱歉,吻吻她的唇,许诺说:“下个月我就涨工资了,租个好些地方。”

周商商捏了下苏寅正的手臂:“真傻,我们把床换个方向不久好了。”

苏寅正不说话,过了会,紧紧抱着周商商的腰开口说话,他声音和往常有些不同,郑重而严肃。

他说:“商商,我不会让你过苦日子的。”

周商商:“这个我当然知道啊。”

韩峥来他们家做客,提着大包小包站在们,苏寅正因为在房间里对着电脑设计软件,只好周商商跑出去开门。

周商商看见韩峥的时候,愣了下,然后咧嘴笑:“怎么暑假了还不回家啊?”

韩峥笑着回了句:“有人还专门跑来,我怎么就不能留在这里了。”

周商商让韩峥进门,然后对房间里面的苏寅正喊了句:“寅正,十一来了。”

苏寅正穿着一套灰色的休闲衫出来,他对着韩峥笑了下,然后对周商商说:“我出去买几个菜,晚上十一在咱们家吃。”

“好啊。”周商商想了下说,“再买条鱼,我也给十一露一手。”

苏寅正揉乱她的头发:“你就算了吧。”然后他对韩峥说,“十一,帮我看下我这次设计的软件。”

韩峥点头,然后交代了句:“少买几个菜,多了也吃不了。”

韩峥进房间给苏寅正看软件,周商商进厨房给韩峥泡了杯绿茶,因为烫,杯子就放在一个碟子上给端过去。

周商商用手肘推开房间的门,韩峥随声转过头,看了眼端着茶进来的周商商,扯动下唇角:“别对我那么客气啊,我可是这里的常客。”

周商商把茶杯放下,笑容灿烂:“常客也是客啊,待客之礼总要有的。”

韩峥轻哼了声,突然视线在书桌上的某一盒东西顿一下,然后平静地转回头,继续对着电脑敲敲打打,头都没有抬下。

周商商有些奇怪,顺着韩峥刚刚的视线望过去,脸立马烧了起来。

苏寅正买菜回来,周商商跑到厨房掐了掐在择菜的苏寅正:“完蛋了完蛋了……”

苏寅正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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