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桐咬了咬唇，脸色有些不忿。
苏老太太也觉得不忿。
然而苏老太太在苏老爷子身边待了一辈子，是知道丈夫秉性的。
即使心底不快，她也没有多嘴说什么，而是冲苏雨桐微微摇头，让她保持冷静。
苏雨桐会意，勉强安静下来。
舞池里。
乔西僵硬地跳着，感觉手脚都不是自己的。
她有点丢脸，安安静静靠在封霆川怀里不说话。
封霆川看出怀里女人的不安，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别怕，有我在。”
这几个字，奇迹般地缓解了乔西的焦虑。
她轻轻嗯了一声，舞姿倒是比刚才舒展自如了一点。
一曲终于跳完。
封霆川牵起乔西的手，回到一旁的众人当中。
苏家的小辈们，这会儿都在小声嬉笑打闹，没人注意乔西跳舞如何。
苏老爷子倒是很给面子地拍起了巴掌，呵呵地笑：“封三爷果然是上流社会出身，这跳舞也是一等一的好。至于乔小姐……嗯，也很有灵气啊。”
苏老爷子不愧是个人精，用来夸他们的话十分恰如其分，听了并不让人觉得夸张。
乔西不着痕迹地笑笑：“谢谢苏老爷子夸奖。”
苏老爷子大笑：“客气了，我老头子说的都是实话。好了，既然舞跳完了，那咱们就该进行下一步了。小孩子们该玩什么就去玩什么吧，我们大人去旁边坐坐，喝点酒。”
喝酒。
乔西呼吸一窒，手指不动声色地握紧了吊袜带绑着的那只水晶杯。
终于，到了可以换掉这只酒杯的时候！
苏老太太浅啜了一口酒，转过头去闲聊一般地问乔西：“乔小姐以前在海城，喝过这么好的酒吗？”
乔西愣了下，礼貌地微笑：“这酒，是什么酒？”
她的本意，是想问一问这酒的品种。
然而这话落在苏老太太耳朵里，就成了乔西没见识的明证。
“呵……也难怪乔小姐你没喝过这么好的酒。”苏老太太得意地笑，开始吹嘘自己，“我们苏家啊，可不是那些新兴没多久的暴发户之家。我们苏家是有底蕴的，底蕴！底蕴侬晓得哇？我们……”
接着，苏老太太一阵吹嘘。
乔西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回，她算是听懂了。
苏老太太哪里是在问她喝没喝过这样的酒，分明是在借酒教训她，明里暗里贬损她。
乔西也不是会吃这种暗亏的人。
她秀丽的眉毛微微一扬，刚要开口。
另一边，封霆川忽然冷冷地道了一声：“吵。”
苏老太太一下子僵住。
封霆川转头看向苏老爷子，似笑非笑：“苏家的环境一切都好，只是美中不足，稍有点吵。”
“哼。”苏老爷子面沉如水。聪明如他，当然不会不明白，封霆川话里真正的意思。
他转过头，瞪了苏老太太一眼，忽然夺过她手里的那杯酒，一劈手，将酒全部泼在苏老太太的裙子上。
“啊！”
苏老太太尖叫一声跳了起来，动作是完全不符合年龄的敏捷。
苏老爷子像个没事人似的，把杯子往旁边一放，吩咐旁边的吴管家：“老夫人衣服脏了，你带老妇人去换下来。”
“这……是是是。”吴管家愣了片刻才明白，颤抖着连连答应，看向苏老太太，“老太太，请您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