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侍卫将朱庞安从睡梦中折腾起来请来别院时,老先生只给赵明庭略略行了一礼。
当他给徐谨号脉,诊出她被下过什么药时,老先生干脆将药箱一摔,起身就要同赵明庭拼命。
“她才十七岁,还是个冰清玉洁的娃娃呢!堂堂储君殿下,竟做出这等下九流的事!”
开阳挡在赵明庭面前拦住他说道:“朱神医,不得对太子殿下无礼!”
朱庞安叉着腰斥道:“无礼?老夫还想打死你们呢!”
“朱神医自恃医术高明,连太子殿下都不放在眼里!”
“这孩子老夫疼爱的紧,她那么多师兄也没有一个敢欺负她的,你们竟然给她下药,还是那等迷情的药……”
“药是我下的,不关我家殿下的事……”
“退下!”赵明庭隔着开阳和朱庞安一直在看床上的徐谨,见她满脸痛苦,他喝退开阳,亲自给朱庞安鞠了一躬。他说道:
“朱老先生,您是缨缨的师父,本宫恳求您,先给她医治吧。等她好了,老先生想怎么惩罚本宫都使得。”
开阳站在赵明庭身后,看到他的动作不由心惊,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啊,试问全天下有几人能得他这一躬?
朱庞安重重哼了一声,立马转回身看着徐谨,撸起袖子大喊一句:
“水!”
赵明庭会意冲外面吩咐道:“来人!为老先生净手!”
侍女进来又出去,朱庞安擦干手后,拍拍徐谨的脸颊唤道:“陆英,陆英,好孩子……”
徐谨抱紧自己,缓缓睁开眼睛,“师父?您来了……”
“是啊,好孩子,你感觉怎么样?寒症复发了吗?”
“嗯……”徐谨点点头,像只小奶猫一样轻轻启唇,声音糯糯的,充满消沉:“大概是不好了。”
床边一大片阴影,赵明庭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蹲在她床头担忧地看着她,她这副模样当真是让人心疼。
徐谨只看着朱庞安说话,半分神色都没有分给离得很近的这个男人。
“不怕孩子,不怕,师父来了,有师父在,什么事都没有。”朱庞安如枯木一般粗糙的手轻抚着徐谨的头发和脸颊,给她老神仙般最慈爱的安慰。而他冲赵明庭说话时,又换了一个冷硬的声音,与对待徐谨时堪称天差地别。
“老夫要为陆英行灸,尔等都回避一下。”
“为何?本宫就在一旁,绝不给老先生添乱。”赵明庭面上十分认真地保证着。
“不可。”
开阳忍不住替赵明庭说话:“朱神医,太子殿下放心不下您的徒弟,烦请朱神医不要那么固执。”
“放肆!”赵明庭眼睛睨向他,不悦地呵斥道。
开阳噤声,朱庞安无暇顾及他们主仆,一边打开药箱准备火灸的器物一边催促道:“快些出去,莫要耽误老夫行灸,这样只会让陆英更痛苦。”
赵明庭后槽牙紧了紧问道:“老先生为何不让本宫陪着她?”
朱庞安冷冷地回答道:“有些穴位掩在衣服下,老夫需褪了她部分衣物方可行灸,你早知道她是女子,你等男子怎能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