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陪着她啊，可是……
他没有解释太多，反倒烦闷的叹了一口气。
“哦。”林曦闷闷的答了一声。
他这么认真的回答她，林曦倒是觉得奇奇怪怪的，更像是她无理取闹了。
“你的伤，还好吗？恢复的怎么样了？”
顾成铉问。
林曦低首看着自己的胸口，到现在她自己都没有勇气碰一碰，但他问了，少不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没什么大事儿，恢复的很好。”
对面很久都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林曦感觉到疑惑之时，才听到他又叹了一声。
“怎么了？”林曦问。
这人怎么回去了之后变得这么林黛玉了？
“你还好意思问，顾微白，林大小姐，你真是要气死我了。”
他很少叫她名字，加上这压抑的语气，林曦噗呲一笑，“这么突然的吗？”
“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你知不知道那一枪差点要了你的命？”顾成铉冷声问道，想起那日情形，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你以为你是金刚铁骨刀枪不入之身吗？小胳膊小腿儿的居然这么有勇气，出息了还敢替我挡子弹了？”
“谁替你挡了！”他这么说林曦就不高兴了，甚至面上一红，林曦急着倔强的分辩说道：“我那是不小心摔倒了，刚好挡在了你面前。”
其实说实话，这理由她自己都不信。
林曦也没想到自己当时那么勇，直接就扑了过去，以前看电视剧总会觉得这种事情过于狗血，但真正放到她身上，她才明白原来真的会有人会为了另一个人宁可牺牲自己。
听到林曦这样说，顾成铉又沉默了良久。
“你在想什么？”林曦问。
顾成铉轻嗤了一声，像是在自顾自的喃喃：“我在想，幸好你没有舍身忘死的为了我，还好在你心里，还是看中自己这条小命的。”
那这应该算是他自作多情了。
知道这答案，心里头竟然莫名的不痛快。
“我——”
我明明更在乎你的命啊混蛋！
我说别的你不信，怎么这么说你就信了呢！
林曦哑言，她沉吟良久，才说道：“不管你信不信，在我心里，你和我的命同样重要。”
你要是个聪明人，就该知道本小姐这是在表白你啊顾成铉……林曦默默地想。
顾成铉低笑了一声，“小白，我们以后都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
林曦怔了怔。
“我真的，挺珍惜和你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的。”
顾成铉格外认真的对她说道，仔细听来似乎还有些疲惫，声音不大，倒是让林曦不知所措。
其实如果仔细的琢磨起来，这里的顾成铉和现世中的顾成铉还是有差别的，就像这里的顾成铉到底还是深城顾家从小被众星捧月养到大的小少爷，也曾纨绔过，就算是现在从良了，性子上还是有些冲动，反观21世纪那已经30岁的顾成铉，那才是稳如老狗，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饱经风霜，看淡一切。
林曦细想起来，她与顾成铉相识多年，还真的没有吵过架，他总是那样随和，迁就她，打打闹闹的，都是快乐的时光。
林曦干咳了咳，哼了一声：“你总是惹我生气，那我要是不能骂骂你，我日后再生气，怎么办？”
这些年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也是够卑微了，除了他，她就没想过会和谁在一起过往后余生，可他这般的不解风情，属实气人。
“嗯……”顾成铉倒是好像没听出来林曦话中开玩笑的意味，细细的想了想，而后温暖的笑道：“那我就哄回来呗。”
哦吼？
林曦忍俊不禁，刚刚还说他不解风情，现在就这样了？
很难想象老干部潜质的顾成铉会说出来这种骚话。
但实话实说，听起来，心里不禁觉得甜丝丝的哎……
“这还差不多。”林曦不经意的看了一眼窗外，复杂的说道：“成铉，我这里的月亮格外的亮，你那里呢？”
顾成铉闻言沉吟须臾，放下电话，默默地走到窗前，看着深城街道一片荒凉，早已经失去了以往的生机，心中百感交集。
怎么没有声音了呢？这是没有听到她说话吗？林曦疑惑着。
“我这里没月亮。”
对面传来顾成铉沉沉的声音。
“天冷了，深城凉，你可要多穿点儿啊。”林曦担心的叮嘱道，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这些婆婆妈妈的话，可能，就只是因为他这话说的，有些高处不胜寒的孤独？
就这样分隔两地，他有他的事情要做，林曦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
“好，我听你的。”顾成铉低首浅笑，“你也要好好保重。”
人间别久不成悲，两处沉吟各自知。
顾成铉自认为他是比很多人都要幸福的，因为不管在什么时候，顾成铉的身边都有一个顾微白。
想来如果能这样守着她一辈子，那也足够了。
一通电话冰释前嫌，一直到很晚，才挂断了电话，林曦渐渐安稳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