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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太平局(上部) 第二十五章、八大处(2 / 2)

夜酩听到这两个诨号,觉得挺好笑:“这儿子为什么不随老子姓?”

冯铁炉也是低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爹性子软,为人随和,他娘却是太平城第一悍妇,绰号“一堵墙”,等将来有机会见到,你就知道了”

一溜烟、败家子、一堵墙。

夜酩越琢磨越觉得有趣:“九行里人人都有绰号吗?你绰号是什么?疯猴子?”

冯铁炉摇头:“年满十五才有封号,我才十二,还得几年,不过以我师傅那懒散性子,估摸着也就是这个了”

“封号?难不成还有官爵俸禄?”

“那倒不是,但大同小异,这个规矩我也不太懂,反正有封号,就有钱拿,不用再缴月俸”

“哼,这蓝老怪还真能瞎琢磨!”

纵观整个太平城,敢明目张胆这么称呼城主老大人的,冯铁炉目前就只认识夜酩一个。

这话说到这就没法接了。

太阳偏西的时候,老周三摇两晃的从外面走了回来,竟罕见换掉了他那身招牌蓝衫,穿了件崭新的藏青袍子,可仍是难掩一身酸儒气。

见夜酩和冯铁炉正在殿中等他,问两人何事。

冯铁炉没提鬼面花,一事不烦二主,只托词其他问到“朱厌兽”的事。

或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老周这次没卖关子,讲起一些听闻。

却说这“朱厌”并非兽类,而是一种野猿,俗名“赤脚仙”,长的和人类似,凿洞而居,生性残暴,喜欢食人脑髓,多生活在花果风盛的山谷中,浑身是宝,尤其是双脚尤为珍贵,但近些年山边上的群落大都已被采药寻宝的修行者屠绝,再难寻觅踪迹。

冯铁炉闻听,稍稍放下心来。

夜酩本打算第二件事功去采一种叫“荀蒿”的药草,但归道堂事贴上记述此草生长于幻光洞中,却并无详细描述,翻遍《方舆志》也没有相应记载,便也请教老周,但这老头听后断言,这事功他做不了,那幻光洞乃是地下岩洞,地形错综复杂,没有熟谙其路之人领着,下去就是自寻死路,更别说其中还有数种异兽怪鱼出没。

夜酩被泼了盆冷水,他虽心急找回影子,却也不能拿命冒险,这事只得暂且作罢。

只能等过段时间归道堂再发布事功,寻机再试。

……

与冯铁炉在大同牌坊下分开后,夜酩转去东城,他要去太平楼打听下他爹的消息。

走在路上,夜酩又琢磨起刚到太平城时做的那个怪梦。

最初他并未全然当真,但自从请教过张老夫子,得知他的影子有可能丢在了槐根和尚的梦里,再到问过钱掌柜后,心里的疑团就始终萦绕不去。

尤其是上午听冯铁炉讲到迷魂化浮魂,会在浮梦中经历前世种种,如回光自鉴,便更觉得这事有蹊跷。

其实,无论是化身成蛾、还是什么乞讨,他都只是觉得惊奇,谈不上纠结。

他最在意的是,在梦中看到他爹从瓦砾中抱出过一个婴儿,还有那对火中殒命的夫妇。

若按清风所言,他已死过一次,是否意味着他也做过浮梦,回溯过一生过往,而那对夫妇就是他从未见过的父母呢?

如今他娘亲还在沉睡,他爹又离开他独闯昆仑,这事根本无从求证。

虽然他对“蓝老怪”观感极差,但这老家伙分析的确有道理,他爹这趟昆仑之行,只怕绝不是去摘灵根果、寻天书残卷那般简单。

想到这里,他又取出柴刀,翻来覆去看看刀把上缠绕的羊皮,仍瞧不出任何蹊跷,只得从新收起。

乱啊,一团浆糊。

夜酩叹了口气,将思绪拉回到眼前。

这次来到太平楼,为避免再被人当场扔出来,他平缓了语气,见到好似一尊泥像般坐在柜台后看书的陆鼎,问了几句,仍旧没有蓝老怪的消息,只得灰溜溜的来,灰溜溜的走。

“这孩子谁家的?”

一个刚从后厨走出来的光头大汉吐出一口烟,望了眼门外,随口问了一句。

陆鼎面无表情的摇摇头,没有作声。

……

苦水寺内。

赵惜惜蹲在老槐树下,魂不守舍的吃着夜酩带回来的包子,沉默不语。

人生突遭大变,哥哥失踪,深陷丧母之痛,又举目无亲,有此表现并不为过。

夜酩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陪着她坐在那里发呆。

正因为他的人生也曾在一夜间天翻地覆,所以很懂小姑娘此时此刻的感受,一切多说无益。

当年他唯一的朋友,那个连抓到蚂蚱都要争着跟他比大小的“傻蛋”被大周幽查司的人掳去之后,他娘亲一夜白头,曾跟他爹大吵一架,孤身一人离家半月,说是出去散散心,回来时却身受重伤,不久便陷入昏睡,清醒时日越来越少。

他其实知道,她定是去找小淳了。

一切都是因为他,若不是他需要人保护,他爹绝不会袖手旁观,或许他娘就不会受伤,人或许就能找回来。

许许多多的可能,最终都因为他的存在而没能成行。

这种痛苦、后悔和自责,没人能代替。

他还记得当时他也如小姑娘一般,躲在藏经洞里不出来,茶饭不思,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直到某天,他爹忽然对他说小淳被关在雍都一个地方,那里有强大的古神镇守,光靠他一人之力难以搭救,他才振奋精神,开始拼命修行。

半晌过后,天色渐渐黑下,夜风骤起。

夜酩站起身,拍拍尘土,朝赵惜惜伸出手,将她拉起:“别想太多,你哥哥或许不久就能回来,只有你才能告诉他发生的一切”

小姑娘眼眸微亮,微微点头,虽说她从外表看去已是少女模样,但神态却还透着稚童天真,懵懵懂懂。

两人回到后院禅房,点起一盏油灯,又靠着墙角闲聊起来。

为了分散小姑娘注意力,夜酩便闲扯了些道听途说的好笑故事和一些过往趣闻。

到了初更十分,两人合衣睡下,小姑娘几番惊醒,又啼哭不止。

夜酩见这样不是办法,忽想到一个主意,觉得可以一试,便叫起赵惜惜道:“死而已矣,你徒悲无益,我曾学过一门炼形安神之法,你可尝试练练,或能助你入眠,暂忘悲苦”

小姑娘闻言抹去眼泪,轻轻点头。

夜酩便将他所习的那部《回光贯月》中的“映月法”跟其详细说了一遍,又指点了几处关窍,让她以心神凝月,空寄绛宫,如面月静思。

赵惜惜现在对他言听计从,已将夜酩当成唯一的依靠,故而毫无迟疑,依法照做。

没想到练不多时竟真有效果。

只见漆黑的角落里,她周身隐隐散发出一层如雪花般的银光,神色渐渐由惊惧转为安详。

夜酩见状却有些吃惊。

这也未免太快了些!

他像是看怪物一样盯着赵惜惜,心里很受打击。

对这门法决他可说是体悟最深。

因为隐门武库里其他武功秘籍、内功心法,他练了都没有效果,唯独这部功法例外。

可他清楚记得,当初他苦练三月,才突破一重回光,步入这二重铸形的境界。

却没想到小姑娘只用了不到一炷香时间就水到渠成。

这可真是人比人气死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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