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道:“一件神器,类似阳间传说中的阎王册”
噗!夜酩一口水喷到了灶台上,连忙找抹布擦拭,脸色有些发白,忽想起潇湘子提到的小账本,暗中一阵叫苦。
“那她真能判人生死?”
“差不多吧,但若出于私心会折损道行”
夜酩闻听微松一口气,却听清风又道:“不过也不好说,女人都不讲理,包括对她们自己”
少年的心又提了上来,刚想再问问详情,却忽听门外有人嗔怪一声,随即走来一位手拄藤杖的白发老者,正是张老夫子。
“背后议人是非,非吾辈君子所为!”
夜酩连忙放下水碗起身,抹抹嘴,恭敬施礼:“夫子好”
清风见到夫子,顿时如同换了个人,一改刚才的沉稳,变得如同稚嫩蒙童,乖巧道:“夫子,夜酩已完成三件事功,他是来求冥书的”
张夫子略显不悦,瞪了眼清风:“下不为例!”
清风微微缩头,暗吐舌头。
夜酩也不敢出声。
不知为什么,他见到张夫子,总有一种说不清楚的畏惧。
张夫子又看了眼夜酩:“你随我来吧”
夜酩忙点头应是,跟随夫子来到院中凉亭,看他坐下,恭敬站在一旁。
片刻,清风端来一壶茶水。
张夫子又吩咐他将笔墨取来,在石几上铺展摆好。
清风在一旁研墨。
张夫子提笔,在宣纸上缓缓写下一行字,却是令夜酩很震惊。
“看得懂?”夫子眼皮微抬望向他。
夜酩忽感全身微寒,像是被一下剥去了衣服,忙暗自调整呼吸,以映月法稳住心神,僵着脖子点头,指着纸上的字,道:“这像是个太阳,这有一只麻雀,两捆绳子,还有一只眼睛……”
张夫子淡淡一笑,放下毛笔,转向清风:“童儿,你认得几个?”
清风盯着纸上的字,嘴唇蠕动,尝试了一阵,赧颜抱拳:“恕弟子愚钝,这些殄文音符太难拼,我识不全”
张夫子道:“大梵隐语,每一条线皆有隐义,一字成书,变通无量,若不领会其无量洞章,则难聚诸天内音,你的经还是读得少”
清风拱手,瞬间恢复成熟气质,正色道:“谢夫子教诲”
夜酩暗缓一口气,心里却越发惊异,他没想到夫子答应给他的冥书竟是以“殄鬼铸文”写成的一句话。
其实那一行字他认得,只是不敢承认。
但清风所说的“音符”却令他有些不解,更是从未听过什么隐语。
不过天书可一字成书,这点他却早就知道。
想到这里,他实在难忍好奇,躬身道:“请教夫子,不知这纸上写的什么字?”
张夫子又取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一个“殄”字。
“这殄文是什么文?”
“殄者,绝也,亡也,乃鬼属之道,也可称为冥文,亡书”
“那我回去该如何行事才能入梦?”
张夫子将纸从镇纸下抽出,叠好装入信封:“只需在午夜将此书烧成灰烬,再以庙中苦水服下即可”
夜酩暗惊:“喝掉就行,这么简单?”
张夫子点头,将信递给他道:“此书可助你回梦,但能否找回影子,还要看你自己,还有一点你要记住,切莫轻易点破他人梦境,若不然必有大祸”
夜酩点点头,不免又心生好奇,恭敬接过信,谨慎揣入怀中,却看夫子起身走下凉亭,便没再多问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