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为肇事车辆要开出市里,于是争分夺秒的查看所有路线上的摄像头拍下的画面,可奇怪的是,没有任何一个拍到了那辆红色的车。
案发不远处,一个带着黑色手套墨镜的男子正向人少的方向走去,他行色自然,步速正常,甚至有些悠闲。
而离他距离有两条马路的宽巷里,停着那辆红色肇事车,上面还沾染着丝丝血迹。
下午三点,安苒躺在病床上无法行动,只好委托尧十七给自己的奶奶打个电话,免得她担心。
安奶奶住在离安苒不远的小区里,老人家很贴心,怕打扰了年轻人的生活,就自己一个人住。
时不时的给安苒做些好吃的送过去。
在尧十七的电话打过去之前,安奶奶正提着菜篮子在附近的菜市场买菜。
老太太虽然快到七十岁了,但身子却硬朗的很,小脚极速的在菜场的土泥小道上来回穿行,苍老锐利的眼神迅速扫过那些摆放整齐的绿色蔬菜。
李家摊子的茄子今天是新鲜的,锁定了目标,安奶奶就快速挤进了哄抢的人群。
抽到空隙拿了个茄子,用指甲在上头掐了一下,嫩的要出水,李家摊主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胖女人,整日穿着一件黑白格子的老款式短袖,胳膊嗮出了分界线,黑一块,白一块的。
“哎呀,安奶奶,你这么掐我们怎么卖的喽。”
李摊主一把扯过被安奶奶掐出了个指甲印的茄子,扔进了她挑选的袋子里。
“小年轻不要那么小气嘛,一个茄子还放进去。”
安奶奶不满的抖搂着装茄子的袋子,挑了大概有三四个,就放在了那旁边的电子秤上。
“今天茄子好,要两块钱一斤嗷。”
摊主提醒了安奶奶一句,免得她因为最后价格不满意又不买了,那她翻翻找找出来的哪里有人要。
茄子放上去,秤的显示屏就亮了,显示一块三毛钱。
安奶奶掏着兜子,从一个手工编织袋里摸索出了一个一块钱纸币和两个钢镚。
哎,还缺一个。
安奶奶又使劲的掏着,可掏空了口袋,也就只有两个钢镚。
李摊主盯着安奶奶掏钱的动作,盯的眼睛都要窜出来了,生怕安奶奶拎着她的茄子就跑的没影了。
“老太太,没零钱就拿整钱呀,你孙女不是出了名的孝顺嘛,咋子没给你零花钱呀。”
李摊主故意大声四处嚷嚷,市场本就拥挤人多,她这破锣嗓子一号,安奶奶就像个被观赏的珍惜动物,被指指点点,看来看去。
“不就是少了一毛钱嘛,我又不会欠你的,下次来补给你好了。”
安奶奶急了,她向来也没被这样看过啊。
一时之间不知所措了,她手里是有钱,但是总是不愿意去把整破为零的。
小时候家里头日日饥荒,都是零零碎碎的吃食,于是她们就凑整,所有东西都放到一起。
这也让安奶奶潜意识认为,整比零好,整是圆满和乐,而零代表着破碎与分离。
老太太活了大半辈子,被一毛钱急的脸红气躁,眼神时不时的打量周围,看有没有熟人。
“叮铃铃~”
安奶奶捏在手机的最新款老人机忽然发出不撕破耳朵不罢休的声音,可那致命的声音到了老年人的耳朵里,只剩下细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