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安成落的声音落在解飞耳中,犹如腊月寒霜,带着刺骨的冰寒。
解飞硬着头皮从屋顶翻身而下,小心翼翼的推开了厢房的窗户,脸色微微发白的窜了进去。
主子既然已经发现了他,就算他这时候掉头就走,反而是适得其反,那只会让主子更加愤怒,主子的怒火,绝不是他能已凡胎肉体抵抗的。
解飞对上安成落那幽深冷冽的目光,不自觉的吞咽着口水,内心暗暗叫苦。
早知如此,他还不如在吴擎那里,就算他说话不好听,总比现在要没命了强。
他哪里能想到,主子大半夜不睡觉,居然跑到非夜姑娘这里来秉烛夜谈,他不是应该在中苑休息的吗?不然吴擎在寝殿守着一个空屋子做什么?
还是主子竟然是瞒着吴擎来了问月厢!
解飞一念至此,暗暗的吸了一口凉气。
主子真是越来越不懂得身为王爷的矜持了,非夜姑娘都住在王府了,日日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主子居然连夜里视线都舍不得离开非夜姑娘。
都说红颜祸水,古人诚不欺他,主子已经被非夜姑娘迷得神魂颠倒,连王爷该有的威严都不顾及了。
可是非夜姑娘那满脸疤痕是怎么把主子迷成这般模样,难道是主子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特殊癖好,就喜欢丑姑娘!
解飞越想越是有可能,内心不禁替安成落感到惋惜。
主子长得那般好看,怎么就喜欢丑姑娘?
非夜自打解飞进来之后,白眼是翻了又翻,先是安成落,后是解飞。
所以说,整个安王府的人,都有深夜上房偷窥别人的毛病吗?
她本已熟睡,却总在睡衣朦胧的迷糊间,感觉有人在她身侧,微微睁开眼就看到安成落那张欠揍至极的脸,惊得她一拳就朝他脸上呼了过去,虽然最后被挡下来有些可惜。
哪只这家伙一开口,还是纠结于她为什么没有用他给的祛疤膏。
这咸鱼是跟祛疤膏过不去了是吗?
她不用就不用,哪用得他多管闲事,她觉得顶着这一脸疤感觉就挺好。
偏生这咸鱼就是和她脸上的疤过不去,按着她亲自给她上药算怎么回事?
现在她顶着一脸黑漆漆的祛疤药动弹不得,只余下一双眼睛和一张能开口的嘴,可她一点也不想说话,就她现在这模样,若是走出去,指不定能把她当成女鬼,顺带着给她来几盆黑狗血。
满腔怒火之际,解狗就来爬房顶了,这主仆二人是约好的吗?她的房顶就这么吃香吗?
安成落冷着脸,这两天没看到解飞,他知道解飞还在府里,没有他的命令,他不会随意离开,只是可能有意避开他了。
正愁着看不到解飞,没法找他算账,现在他自己倒是撞上来了,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难道真以为他堂堂一个王爷,深夜闯女子的闺房,然后还被撞见,他可以若无其事吗?他不要脸面的吗?
当然是要的,所以这个时候解飞的出现,显然比任何时候出现的下场都要惨。
解飞脸色苍白,他觉得现在有必要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他干笑两声,呵呵道:“主子,今晚的月色不错。”
安成落不怒反笑,道:“今夜是阴天,乌云闭月,哪来的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