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沅想了想,道:“你是怕引起里面那些人的警觉?”
冯尨点头笑道:“不错,从始至终里面的人都不曾出来,显然是想借这些死士之手消耗我们的力量,既然如此,我们何不遂了他们的愿!”
“与敌示弱?”武沅笑道:“难道你想要违背严帅的命令不成?”
“呵呵,与其这般在外面守着,不如引里面的人出来一并杀了!”冯尨轻声笑道。
“你们就不怕严帅责怪?”武沅又问。
李岐看了看武沅,而后笑道:“怎么?你难道不是这么想的?”
说罢之后,三人心领神会地相视一笑。
......
官道,玉辂之内。
仇士良目无焦点,脸色有些难看,他万万没想到黠戛斯会在这个时候给李忱带来了一万匹战马,更没想到李忱会将这一万匹战马给了朔方军和凤翔军。
不仅如此,黠戛斯还有三万铁骑随行,倘若李忱一声令下,仇士良丝毫不会怀疑朔方、凤翔两镇与这三万黠戛斯铁骑会直奔长安。
单是朔方、凤翔二镇便足以让仇士良焦头烂额,若再加上那三万铁骑,仇士良无法想象事情将会怎样的一种结局。
仇士良的前额逐渐沁出细细的汗珠,很冷,让仇士良觉得有些懵。
“仇中尉......你的脸色很差,可是操劳过度......身体欠安?”李忱不由关切地问道。
而就在这一瞬间,仇士良一咬牙,心中已有了决断。
随即脸色挤出一抹笑意,道:“多谢陛下体恤,老奴这身子还撑得住!”
“呵呵,如此便好,方才你说有要事启奏......不知是何事?”李忱笑了笑,问道。
闻言之后,仇士良忽然抬起头盯着李忱,双瞳微缩,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老奴启奏陛下,白敏中笼络朝臣,结党营私、蒙蔽圣听、意图谋逆,现已被老奴羁押,请陛下降旨彻查其党羽诸如裴休、封敖之徒,并严加惩办,务必整宿朝纲,以正天威,以明律法,方可保我大唐国祚万年!”
闻言之后,只见李忱没有说话,脸上隐隐带着笑,但双目中却似乎在喷着火。
尽管一旁的注吾合素早有准备,但听到仇士良此言之后仍是一脸惊愕。
私自羁押朝臣等同谋逆,更何况其羁押的还是当朝宰相,不仅如此,就连大理寺卿封敖与尚书左仆射裴休都在仇士良参劾之列。
三名朝廷重臣谋逆,这样的重罪自仇士良口中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这本身就是对天子的大不敬。
李忱与仇士良对视良久,气氛俨然已经剑拔弩张,注吾合素甚至觉得此时此刻连呼吸都有些困难,甚至他开始有些后悔不该上了李浈的当来趟这趟浑水。
毕竟无论谁来做大唐皇帝,对黠戛斯的态度应是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注吾合素心中不禁苦笑一声,但既已上了贼船,也只能配合着将这出戏演下去。
“你......”李忱终于开口,“你说白敏中、封敖与裴休结党营私意图谋逆?!”
“老奴身负三朝圣恩,断不能看着君权旁落、社稷危倾,恳请陛下彻查此三人及其党羽!”仇士良躬身说道,但目光却始终不曾离开李忱的眼睛。
“君权旁落?社稷危倾?你真的这么认为?”李忱笑了笑,面容有些僵硬。
仇士良闻言忽然跪倒在地,口中说道:“还请陛下降旨!”
“朕......”李忱看了看仇士良,淡淡地笑了笑,“若是不降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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