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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2 / 2)

跟着老头,我带上简单的行李,就这样背井离乡了。

老头跟我娘亲说,要带我去他的老家,根本是纯属放屁。老家伙带着我兜兜转转了一旬光阴,到过好些地方,却都不会停留太久。路途转辗虽然辛苦,但是跟着他有吃有住,还能让我这个没出过远门的港镇小子见见世面,到也不错。

直到我第一次见识到他所谓的手艺活,这种安逸的想法才算破灭。

在一个名叫鸾竹镇的地方,老头与我呆了七日之久,这也是我第一次见识到他的所谓“手艺”。

前几日,老头带我像往常一样,在处处新鲜的鸾竹镇四处闲逛,当然“闲逛”是我看来。

老头还是很有些忙的,这问问,那瞅瞅,反正我也不懂,看了几次没看出个名堂也就不愿意看他在干嘛了。

第四天,我们换了一处客栈,较之前的客栈老旧些,隔声更是差的离谱,隔壁声音稍微大一点,或者贴着墙壁去听,想听的不想听的就都能尽收耳里。

我只当老头儿是囊中羞涩了,也没在意。

在新的客栈住了一晚,第二天吃过午饭,老头便带我到一处集市逛荡去了。

集市里人声鼎沸,各色各样的小商小贩在这儿聚集,还有卖艺者,围观看客颇多,我跟老头也好奇的驻足观看。

卖艺的是一对师徒,表演的是些类似胸口碎大石、喉头顶尖枪的武把式。

与我在老家河台镇看过的武把式不同,我家那边都是师父功力足,负责主要表演,徒弟经验浅,只能打个下手。

这两人正好相反,像碎石头的和顶尖枪的苦活都是徒弟上场,师父反而是打下手的角色。

那徒弟年岁与我相仿,少年模样,身上却满是灰土,锁骨中间用来顶枪尖的肌肤通红一片,被灰土遮住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破皮、出血,他眼中也满是疲惫之色,但演起来仍是十分卖力,换来看客、观众的一片叫好,他师父见气氛正好,便拿着个铜锣一圈一圈的收钱,我也丢了一颗铜板给他。

我到不是觉得他可怜什么的,都是出来讨生活,哪有什么可怜不可怜,纯粹是瞧他演的不错罢了。

没想到我这一举动换来了老头莫名其妙的一瞪。老头瞪了我一眼,将我拉出人群,走了十几步,找了个附近的茶摊坐下来。

我以为他要跟我说些什么,老头儿却屁也没一个,要了两碗大碗茶,慢慢的喝了起来。

我还是很怕这老头儿的,他不说我也不敢问,只好端起我那碗,有样学样的慢慢喝着,眼睛却瞅着十几步外的那堆人,师徒俩还在表演,但看客太多,我除了听到阵阵叫好声,啥也看不到。

不多时,老头儿喝干了碗里的茶水,站起身来,我忙一大口也跟着喝完,只听老头儿弯下腰在我耳侧说道:“管好你的手,闭上你的嘴,睁大你的眼,除此之外莫干别的,懂?”

我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当老头儿离我过近的时候,我颈后的汗毛就会不自觉的立起来,感觉非常不好。

不远处人群逐渐散开,那对师徒收拢起家当,准备离开了。那只铜锣里满是铜板,看来他们今天的收获不错,徒弟灰溜溜的脸上也绽开了笑容,反观他师父,却依旧是一副平平淡淡的神情。

老头走了上去,我跟在他身后,集市上人头涌动,肩摩踵接。老头走的很快,我竭力想跟紧他,却一直被熙来攘往的人潮阻拦在两步以外,我正纳闷这老头怎么像泥鳅似的这么能钻,就听前面“哎哟”一片,原来是有人摔倒了。

我继续往前走,侧头瞧了一下摔倒的那几个倒霉蛋,其中赫然有那对师徒,他们卖艺的家当散落一地,连累着前面、后面都有几人被绊倒,那徒弟却没赶紧收拾,反而手足无措的跪坐在他师父旁边,而他师父,躺在地上,瞪着一双眼睛,无神的望向天空,喉咙处一道两寸来长的伤口,鲜血泉水似得,喷涌而出!

我惊呆了,以至于周遭的声音在我听来都不那么真切起来,少年徒弟歇斯底里的哭喊着求人救救他的师傅,行人们则四散而来,自觉空出了一片地带留给这对师徒,有人大叫死人了,有人嚷着快去报官。

我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看到老头面无表情的站在几步之外,他看着我,仿佛在等我过去,我手脚冰凉,隐隐约约猜到了些什么,但仍是鬼使神差的走到他身边,老头抓住我的手腕,带着我很快便离开了这里。

我有些恍惚,甚至忘记是怎么回到客栈来的,老头和我相对而坐,从袖子中取出一把匕首扔在桌子上,刃端尚有血迹!

果然!

还不等我质问什么,那老头先说道:“死的那人名叫江炼,为避仇家,扮成江湖卖艺人,漂泊各地已有十年余,前阵子被发现了踪迹,我欠他仇家一份人情,他们便请我来走一遭。”

我不认识什么江炼,也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我只知道一条鲜活的人命,就在刚才,被眼前这个老人夺走了。

没想到,老头接下来的话语更让人难以接受。他将匕首往我这边推了推,道:“那个少年,江炼的徒弟,交给你去杀了。”

我瞪大了一双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我下意识的就要摇头拒绝。那老头却仿佛是能看穿人心的魔鬼,提醒我道:“你若不去,我便杀你。你若被他所杀,那少年便可活,不过总要有条人命填补进来,到时让你娘陪你上路?”

我破口大骂,将市井之中,比鸡粪狗屎更不堪的话语用来辱骂这个老人,骂完之后才想起这老人的手段,想到那卖艺汉子的死状,又不由得暗暗后悔,原来这就是命不由己的滋味。

我拿起匕首,犹豫道:“我没杀过人,不一定能成。”

老头笑了笑没有计较我刚才的出言不逊,说道:“你一路上跟我聊过的那些盗贼心得,有的到是可以派上些用场。”然后他站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上身凑近过来,一双眼睛深邃的如同无底的深渊,只听他继续道:“最重要的是出手的那一刻,你有没有足够的杀心,想想你自己的小命,想想你的母亲。”

说罢他拍了拍我肩膀,出了房门,临走前他又提醒道:“那少年此时正在衙门录供,我要是你就提前过去盯着些,踩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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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好不容易问路寻到衙门时,天色已近黄昏,恰好看到那少年失魂落魄的从衙门走出来,要是再晚一步可能就要与他错过了。

我握着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松了紧,紧了松,汗水布满了我的额头,心里仍是一团浆糊,不知该怎么去做。

眼看他就要走远了,我便默默告诉自己,这少年是我即将行窃的对象,咱们只想偷他的钱罢了。这概念一转换,我顿时就没那么紧张了,驾轻就熟的尾随起这个少年郎。

少年一路上心神不宁,其实是下手的最佳时机,但因为胆怯,我迟迟没有亮出那柄沾血的匕首。直到少年进到一家客栈,我才恍然停步,有些懊恼错过了这一路的机会。

这客栈瞧着眼熟,待我细看之下才发现,这他妈的不正是我跟老头儿下榻的客栈吗?真有这么巧的事?还是老头在最初便决定和这对卖艺师徒比邻而居?

多想无益,我跟进了客栈,见那少年付了钱,从掌柜手里接过房门钥匙正准备往楼上走去。

看来这对卖艺师徒之前并不是住在这儿,我来不及想太多,因为一楼大堂内,我的师父,那个可怕的老头,此刻吸溜着一碗阳春面,督了我一眼。

我一时间不知道是跟上楼去,还是去到老头身边。好在老头帮我做了决定,他先将食指竖在嘴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楼上,然后再不看我,继续吸溜着他的阳春面。

我心中有数,装作不认识他,一溜烟便上了楼,等我上来时少年已经推门进了自己房间。

好家伙!他正好住在我们隔壁,我现在有十之八九的把握,这都是老头子设计好的局,只是目前我还猜不到老头子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猜不到便不猜,我进到自己房间,准备想一个杀人计划出来,这时候脑阔瓜子却不配合,怎么也想不出来,急躁的我只能来回踱步。我突然想起这墙壁的隔声不行,于是搬了只椅子靠在墙边,耳朵贴在墙上,其实我也不知道要偷听什么,就是不找点事做心里不安生。

没想到,这一偷听不仅让我初窥到了这场事件一部分的真相,更加深了我对“人心险恶”这四个字的理解与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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