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柒脸色微微一变，“小九！”
刚才不是说了不能告诉杨长歌的吗？怎么现在又说了出来？
杨长歌脸上止不住的掉下了眼泪，一串串的挂在连山，沾湿了被褥，双眼满是悲痛的神色，只是倒看不出多大的惊讶。
颜九九微微俯身，淡淡的说道：“就算我是这样说你也是相信的吗？”
她的反应说明她大抵也是知道自己的情况的，所以早就做好了准备，不然换做常人应该是声嘶力竭否认的。
杨柒也是明白了颜九九的意思，默默的站在一边不做声只是静静的看着杨长歌，他也想从中看出些什么来。
颜九九轻轻拉着杨长歌的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淡淡的说道：“你仔细感受一下，你觉得你肚子里的是你的孩子吗？”
杨长歌忍住哭声，当感受到肚子里的跳动的时候愣住了，双眼瞪得很大，“我的……我的孩子？！他没……没死！”
还没有等到杨长歌喜极而泣的时候，颜九九一句话便是将其打入了谷底，“不，他已经死了。”
一时之间，杨长歌的脸色有些扭曲，血淋淋的现实就败在自己的面前，而她却是不愿意相信的。
她几乎是哽咽着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骗我，他就在我的肚子里，明明就在我的肚子里，我可以感受得到的！”
颜九九依旧是不急不缓的模样，“其实你的心里比谁都清楚吧？出了那么多的血，怎么可能还留得住？那种流产的感觉还历历在目吧？所以你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摸肚子，而是为自己的无能感到奔溃，身为母亲你却是没能保住自己的孩子……”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根的利刃一般，一刀刀的划在了杨长歌的心口上，痛的厉害。
她抱着头痛苦起来，也许是眼泪已经流干了，嗓子有些嘶哑得难听。
看到杨长歌痛苦的样子杨柒有些于心不忍，忍不住说道：“小九，你莫要再吓她了。”
颜九九抬眸看了看杨柒，又伸手摸了摸杨长歌的头颅，似乎是有些无奈。
“好了，已经没事儿了，一切都会好的。”
经过那么漫长的痛苦挣扎，又流了那么多的血，接二连三受到打击的杨长歌渐渐停止了哽咽，直接晕死过去。
看到杨长歌的模样，杨柒的心里又急又怕，唯独没有想过去责怪颜九九的半分不是。
“小九，那我姐肚子里的东西怎么办？会不会危害到她的生命安全？”
颜九九轻轻放稳杨长歌的身子，小心翼翼的为其盖上了被子，淡淡的点了点头。
“当然会，你觉得倘若你的肚子里有一个与胎儿一般大小的蛊虫，你觉得会没事儿吗？”
只要一想到这里，杨柒的身上就忍不住的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光是想想就觉得很要命啊。
因此他看着杨长歌的眼神里充满了悲情之色，“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能不能将蛊虫取出来？”
颜九九微微皱眉，“能自然是能的，只是看你姐姐现在的身体，怕是承受不住又一次的大出血了，还在再等等吧。”
杨柒只觉得脑子是乱糟糟的一片，所有的事情为什么都交织到了一起？
“你为什么又不隐瞒她了？”
颜九九看了一眼杨柒，淡淡的说道：“我最开始想要瞒着她是因为担心她承受不了，但是你姐方才分明是知道西什么的，隐瞒倒不是个好主意了。”
看着杨长歌紊乱的气息逐渐平稳了下来，颜九九这才站起身来，“这件事赵冰妍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两人一起走到了屋外，杨柒看着黑云翻滚的天色微微皱眉，“说来也是奇怪，赵冰妍竟然连个信儿都没有传过来，对于这件事她们都太冷淡了些。”
“要下雨了……”
颜九九微微敛眸，又转身对着身后的几名侍女道：“熬些浓汤给夫人喝下，她的身子羸弱，你们须得好生照料起来。”
虽然说颜九九所作所为的确是令人胆寒，但是她毕竟是保住了杨长歌的性命，那些侍女也就应了下来。
在谈话见倾盆大雨便是突然袭来了的，周围起了一阵阵的寒意，哗啦啦的雨声响成一片。
溅起的水花打湿了颜九九的衣摆，杨柒这才皱眉道：“要不你现在这里休息下来吧，我差人给你送件新的衣服来，你暂时换下。”
看了看身上残留着的血迹，颜九九倒也没有回绝，只是淡淡的说道：“你姐的身子受不得寒，差人生一盆炭火放着吧，莫要让寒气入体了才是。”
杨柒点了点头，随即便转头吩咐旁人去做了，而颜九九便是朝着暂时休息的厢房走了过去。
在这个硕大的府邸，杨长歌一旦倒下了便是无人打理府中事物了的，好在杨柒还算帮得上些忙。
看着杨柒为了杨长歌忙前忙后的模样，颜九九的心里莫名的生出了几分的感慨来。
自己患病的时候师尊也是这般照料自己的，还有君如珩那个家伙，傻乎乎的……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浮现出一阵笑意，最后这阵笑意却是凝固在了脸上，双目渐渐变得空洞起来。
罢了罢了，自己念着的无非就是一些往事罢了，久久回味到越发显得不可舍弃了。
有的东西经不起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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