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太后刘娥这样问,龚五的心就突然变得拔凉拔凉的。
他们俩家确实已经有段时间不来往了。骤然参与这种关乎黄权归属的事情,对于龚五来说多少还有些难为情。毕竟这几乎就是太后要让它冒着生命危险去作死,而一个常年不来往的亲戚,肯定不愿意一上来就冒这么大的风险。
但如今肱骨的生意已经越来越大,倘若不在朝廷当中寻求庇护,恐怕早晚会被那些竞争者们觊觎,甚至有可能落得个家破人亡的窘境。
这当然还是他的那个秘密给他惹的祸。
不过事到如今他也知道,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因此他只是微微的紧了紧心思,便立刻回答道。
“我听说,那个所谓的中立书院,其所奉行的学问,有很多都是发前人所未发的新鲜玩意儿。就连孙复所著的各种经书注解,也都免不了这一个新字。”
太后一边听着一边点点头,甚至还示意阎文应将这番话记下来。
而龚五则继续说道:“想必娘娘也是清楚的,新鲜东西最大的问题在于往往考虑不周。所以想在静逸上辩驳他们并非难事,所以那位太阳山先生虽然有着莫大的名头,但他如今的年纪毕竟也不大,甚至可能还没有和高手辩论过,因此我觉得只需要找上那么一两个老学究,并能够让那所寿宴的所谓学问黯然失色。”
刘太后点点头,这个法子其实他早就想到了。
如今创办书院的人有很多,相互之间的竞争自然也就多了起来,竞争当中出现的各种现象肯定也是有人去总结和记载的,所以太后只要稍稍一打听,便知道如何能让一家疏远黯然失色了。
可她却同时也知道。孙复的学问固然是能够用这种方法去解释的,但白永安的学问确实已经在崇政殿上验证过的。如果再向他发起挑战的话,难免就有些死缠烂打的痕迹。
于是她问道:“泰山孙复的学问好歹也是基于六经的。有这么几本书在,与他辩论,便多少有了个根基。可是白永安的学问有很多都是历史上没有记载的。这件事在崇政殿比试学问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发现了。一方没有根基的行为领域,老百姓们又如何评判高低优劣呢,他们可弄不懂吧?甚至朝中许多大臣也未必能懂。”
阎文应听太后刘娥这样说,心中才恍然大悟地竖起了大拇指。
虽然双方的都是新学问。但孙复的新法和白永安的心新法却是完全不同的。
龚五其实也在心中暗暗高看了太后刘娥一眼。
不过对他来说,太后的这番见解仍然还是落于下成了。
只听他说道:“太后您有所不知,虽然这两者的学问,都在新鲜这两个字上做文章,但孙复是别出机杼,因此还可以说它是离经叛道。而白永安却与他不同,小弟一直怀疑他就是个穿越者。而穿越者的学问一般都有这么个特点,我们听起来固然新鲜,但实际上却是经过无数人千锤百炼而成的结论。所以想要辩驳他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因此我们针对这样的假新鲜,只能采取一个措施,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