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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你(1 / 2)

“你怎么这么纵容他?”冷秀偷偷问邹艳霞,三人形影不离的相处这么久,自己和金妍自然是知道她那小心思的。

“他的心又不在我这,管不了。”邹艳霞轻拍了下肩膀上搞怪的女人头,看冷秀不为所动,又嫌弃地推了把。

“要是我就受不了。”冷秀歪着嘴巴继续添油加醋。

“别把自己看的太重要,就可以接受了。”邹艳霞又嫌弃地打了她下,说:“你要是喜欢,也可以去追。”

“啧啧!这么大方?”冷秀有些难以置信邹艳霞会这么说。

“大惊小怪,”大长腿片了眼她:“不是你,也会有其他人,结果不都一样?”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有人试过了。”说着,邹艳霞想起了李伊莱的脸,也不知道对方怎么样了。

“我发现你可以修禅了。”冷秀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遍,又打量了她一遍,眼珠子滴溜溜地不停在转。

“还没到时候,”说着,大长腿又扶了她的脑袋一把:“到时候要去,肯定叫上你。”

“别,你还是让小女子在红尘中继续作吧。”说着说着,两女嬉闹在了一起。

刀疤来电话了,说苏温的女儿病情果然进一步恶化。虽然暂时控制了继续恶化的态势,但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以前是隔段时间去次医院,现在可能要在医院呆一段时间。

“帮她转到湘雅附二去吧,”

林义想起那个精致的小女孩,忽然也想起了前世那个得白血病的大学女同学。

当时那大学同学知道林义爱好象棋,所以离开学校的前夜拿着一盒象棋来找他。

“我们大学同学这么久了,私下里好像很少说话。”晚自习上,女生突然坐在前排,翻过来对林义说。

“你人缘那么好,却只有一张嘴,怎么顾得过来。”

女生灿烂一笑,“谢谢你帮我圆着。”

“……”林义当时没说话,只是看着对方。

“听说你象棋很厉害。”女生从手提包里拿出一盒象棋放桌上。

“厉害谈不上,从小没得什么玩,有时就和小伙伴耍耍这个。”林义看着那盒象棋有些眼熟,好像在外面的商店看到过这种,记得价格都快抵他半个月生活费了。

“我们来下三盘,怎么样?”女生期待的看着他。

“现在是自习课。”林义扫了眼有些安静的教室,感觉这样不好。

“那我们换间教室,去五楼,大三的班级,晚上一般没人。”

“真要下?”

“走。”说着,女生拿包和象棋先一步起身。

林义犹豫了下,也还是跟着去了。

第一盘,林义输,不服,觉得自己轻敌了。

第二盘,林义还是输,虽然挣扎地久了些。

第三盘,林义被对方吃了个精光,输的时候,对方还有一车、一马、两个过河卒。

这一盘输的心服口服,要不是对方故意要吃光他的棋子,互相对死很多,不然早就落败了。

“你三盘都输了。”

“认,我不如你。”三盘皆输,林义倒也坦荡的认,只是有些意兴阑珊。

“我后悔了。”女生突然叹一口气。

她说她爷爷父亲一直特别爱好象棋,从小耳濡目染,来之前就自信林义必败。

“所以,我应该让你赢一盘的。”

“不用,等我哪天棋艺大进,一定来找回场子。”林义开着玩笑。

“行,那这盒象棋送你了,早点练到我这水平啊。”说着,女生笑嘻嘻地率先离开了教室。

第二天她上课没来,说是请假了。

不久后传来消息,她走了。

和同学参加完她的葬礼回来,林义看到桌上的象棋时,突然有些害怕,于是把它藏到了角落里。

后来大学毕业,很多东西他都没要了,自然也包括这盒遗落在角落里的象棋。

当然,遗落的还有象棋这个爱好。

思绪到这,他猛地看向挂历。

12月26号,

过了,她应该走了,林义有些自言自语。一时间心绪难平,应该趁她还在,过去偷偷看一眼的。

最后憾事化为无奈,才又把心思放到这个小女孩身上:都是可怜人,那就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能帮就帮吧。

佛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可是大功德,就是不知道湘雅附二能不能在骨髓找到之前,一直保持她的病情稳定。

希望这句“北协和、南湘雅”不是虚言吧。

想着,林义只得给林旋挂了个电话,要她帮着弄个床位,最好是单独病房。

接着林义给何慧也打了个电话,要她送一笔钱过去。

晚间在书房用电脑的时候,何慧回电话了,说苏温这次没有推脱好意,很干脆的接收了。还问新收的借条是寄到羊城来,还是先存放到潇湘。

“你先存着吧,”反正没几个钱,林义可不能给人一种太在乎借条的错觉。

接着又问:“之前刀疤说的不够详细,具体怎么回事?”

“我悄悄问了下护士,据说病情恶化比预想的快,最多还有两三年时间,”电话那头的何慧刚回到自己办公室,说话之前还特意开门往外边扫了眼。

“这么严重?”林义也是迷糊了。

有些人得这病不治疗都还可以捱十多年。而有些人得这病钻出来不久就死了。

“嗯,希望不要再继续恶化了。”何慧也是心有戚戚的祈祷。

刚才在医院,怕苏温想不开,特意偷偷跟了过去,却看到了对方在角落里扶着墙,独自一人在无声地在哭泣…

那柔弱的样子,那颤抖的身形,同为女人,何慧心都快化了。但她知道苏温之所以躲起来,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也只能暗暗陪着,不敢轻举妄动。

林义一时寂静无言,不知道说啥好。有些病,有些人的命,真的是要看老天爷赏不赏脸,末了只能说:“工作之余,你尽量去帮衬帮衬吧。”

“好,这个我知道。”

挂了电话,林义考虑了会,又给赵树生通了气,要他帮着主持下步步高超市的大局。

却不曾第二天刀疤就告诉他,苏温等孩子睡了后,又去上班了。

林义一时又静默了,这女人的自尊心还真是强。但这个时候也不能强令她什么、

因为他知道,苏温现在完全就是一口气在撑着,要是这口气没了,估计…

经历了这多事,林义突然感觉书房有点闷。于是弯腰关了电脑主机,关了屏幕。

走到书房门口,搭着门把想合拢的时候,又想起了冬天里的雷,透过窗帘的缝隙看了眼窗外。亦无风雨亦无情,想了想又回身把插座开关摁掉。

第一次一个人在学校里毫无目的散走,林荫小道里,看到半片黄叶落下,林义仿佛听到了一丝生命枯萎的声音。

在惺亭,好些男男女女围成一圈,好像在交流心得,林义走到外围听了几句就感觉特别无趣。

说什么不好,非得谈论西方的月亮为什么是圆的;为什么国外文学会出产这么多的大师;为什么偌大的中国却出不了一个诺贝尔文学奖…

转身走了十几步,突然一个不确定的声音传了过来:“小气先生?”

听到这话,林义眼皮翻了翻,打算当做没听到,加快步子。

“小气先生。”可还没走几步,第二个声音已经到了跟前,而且语气非常肯定。

没得跑了。

“你好,认识一下,我叫林义。”女人能这么轴,林义也是服气的,只好转过身看着这个书香气很浓的女人。

“你好,我叫刘荟。”女人的笑虽然是浅尝辄止,但还是有一丝隐晦的得意在里头。

“刚才你也在?”

“在的,”

“那你觉得西方的月亮圆还是国内的月亮圆?”

刘荟想了想,庄重地说:“看时段,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

“那还是西方月亮圆啊。”林义搭了下眼皮继续走人。

“小气先生!”

这次的语气格外认真,看到林义又转过身,刘荟也跟进几步,凝视着他一会,突然抿着两个小酒窝,欢快笑了起来:

“是人都得有三病五灾,何况一个几千年文明的古老国家;暂时不如人的地方大大方方承认就好,我之所以说“人无百日好好,花无百日红”,历史就像一个齿轮,不都是转着来的吗。”

活了几十年,突然被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人给教训了,林义一时还不能反驳,人家说的还真对。

“找我有事?”林义有一点好,这个话题不行,就转移话题,还能做到心不跳脸不红,这是混职场的必备技能。

“小气先生,纠正一下,我们这是偶遇,不是特意找你有事。”女人若无其事的说,但说着说着,小酒窝自己都爬上了她的脸。

“不是邂逅吗?”

“如果你对我有意思,那算单方面的邂逅;如果没有,最多算偶遇,也可以说萍水相逢。”说这话的女人极力抿着嘴,不让她自己笑场。

“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强词夺理的?”

林义看了看她的黑色肩包,也扫了几眼她手里的青春文学。发现对方竟然悄悄的用书挡住一些风景,让他觉得自己也并不是全盘皆输嘛。

“分人。”刘荟的声音简单明了。

片刻静默,男的面无表情;女的抿着嘴,但若有若无浮现出的小酒窝出卖了她。

“我的杯子呢?”这个话题不行咱就继续换。

“给。”刘荟这次倒也不气人了,从包里拿出一个褐色杯子,与之前的一模一样。

林义接过来细细看了看,突然问:“莫不是之前的那个墨水瓶,你洗干净了?”

刘荟辨认了一会他的表情,然后又从背包里面掏出了一个,“之前没找对地方,后来在地摊上发现这种杯子到处都是。”

“多少钱一个?”地摊货,林义不怎么信,邹艳霞是什么样的人还是知道的。

“没问价,我买别的东西时搭的添头。”刘荟说着把杯子收了进去。

“这么好,能带我去买几个吗?”林义进一步逼问。

“今天脚有些累,不想动了。”女人说着,把包的拉链拉好。

“小气女人?”林义试探喊了声。

女人看到林义这样子,终于没忍住,笑了起来,微浅的梨涡,很好看。

“行吧,添头也好,地摊货也罢,拜拜您呢。”林义算是知道了,这女人看着婉约,实则也是个棉里缠针。

这次女人倒也没叫唤,也没跟来了。

回到书店三楼,一开门就听到剁骨头的声音,换个鞋子往厨房一探,果然是邹艳霞正在做饭。

“今天不是星期五啊,你不和宿舍姐妹一起行动?”

“今天你生日。”邹艳霞抬头看了他眼,又开始剁排骨。

生日,好陌生的词汇,林义重生前不过生日的,但也天天是生日,“唉,我都实岁19了。”

听到这话,邹艳霞有点鄙视他,“我比你大都没说什么,别影响我心情。”

“没,你永远都是18,”

“那个那祯多少岁了?”

“你怎么突然问她?”林义在心里算了算,“大三个年头吧,实际只大我两岁半,更具体点是两年零八个月。”

“她大学都毕业了?”

“嗯,她读书早。”

“你洗洗手帮我吧,这把刀有些钝,你来剁。”女人对刚才的问答好像全然不在意一般。

“行,我来。”

晚餐特别丰富,六个菜,按她的意思就是六六大顺。

吃饭前,她从电饭煲里拿出两个红皮鸡蛋,递过来:“先尝几口鸡蛋。”

“行,”不过林义只拿一个,把另一个放她跟前:“一起吃,”

“好事成双,不能落单。”邹艳霞摇着头,把另一个也放到他跟前。

没法,这还真是旧俗。不过林义每个鸡蛋掰一半,另一半放她碗里,这次她倒没说什么了。

饭吃到一半,林义突然看到拿回来的杯子,于是问:“这杯子好漂亮,多少钱一个,再买几个回来啊。”

“价钱还算好,就是离这里有点远,等哪天有空了去买几个。”女人也看了眼沙发上的杯子,“前几天我没找到它,你是不是拿回宿舍了。”

“嗯,”林义确信了,刘荟果然是撒谎的。

当林义继续撕鸡腿的时候,女人正在扒饭的筷子突然停碗里了,抬头说:“之前那祯打过电话,你没在,我帮你接的。”

“我就说,你今天怎么会那么多问题。”林义把撕了一半的鸡腿放她碗里,然后对看过来的眼睛直接无视掉,“惩罚你的。”

“德性~”不过这次刻薄人倒也没那么有底气了。

吃过晚饭,林义打了一个电话给那祯,对方直接说:“听说你过生日了。”

“好好说话,你要么祝我生日快乐,要么挂电话。”

“砰”通话断了。

一旁在布置蛋糕的大长腿直接埋头在沙发上轻笑。

“很好笑?”林义推了推她蜷缩在沙发上的腿。

“我哪天要是能学到她几分就好了。”女人标志性的片嘴又来了。

“学她干什么,气我?”

林义不喜欢蛋糕,只是吃了几颗水果,然后就看着她吃,真是羡慕,能吃甜却永远也吃不胖。

白天没电话,到晚上了,林家一大家子,纷纷打电话过来了。

通过电话得知,潇湘下雪了,而且下得很大,十年不遇的那种。

山中很多树木、竹子都被积雪压垮了;很多农村因为电线杆倒了,或电线被压断了,基本又回到了白蜡烛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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