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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双雄会(1 / 2)

看了看信封,林义没有第一时间拆,而是对过道里站着的大长腿说,“你下午不是有课吗?怎么还回三楼去了?”

“老师临时有事,课被调了。我就买了些菜回去。”

“嗯,等会你有事吗?”

女人摇摇头。

林义拍拍左边位置说,“我还有一节课,坐会儿,下课一起走。”

邹艳霞有点愣神,大学一年多了,还是第一次见这人主动要求自己在教室陪他坐的。

扫了眼众多看向自己的目光,大长腿点点头坐了下来。

这节课是马原课,矮胖胖的“拔舌地狱”是讲师,大家是听得昏昏入睡,却又不敢真睡。

因为开学时,拔舌地狱就有规定,谁敢缺课2次,考试零分。缺3次,取消补考资格。上课睡觉按缺课处理。

而且这老师点名很妖路,有时候说下节课点名,却又不点。有时候突然袭击点名。

而更猝不及防的是,点名时段不固定,完全看她心情。有时候开头,有时候中段,有时候末尾。

就像现在,讲着讲着突然把手里的书本换成了花名册。

一路点下来,念到“马平彦”的时候,李杰低头闷着喊了声“到”。

听到这声音,拔舌地狱眯了眯眼,“马平彦。”

李杰还是继续闷声,“到。”

“李杰。”

“到。”

“你到底是李杰还是马平彦?”

看着老师嘲弄的眼神,李杰打个寒颤,最后还是吞吞吐吐说,“李杰。”

拔舌地狱瞟了眼,然后拿笔开始做记号,“班长通知马平彦,期末考试可以不用参加了,大学四年的补考资格取消。”

这话一出,大教室瞬间寂静无声,真没想到其言必行,行必果。补考资格取消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拿不到学位证,毕业证也悬,放这年头,那大学就是白读了。

这还不止,在大家仍在震惊中的时候,只听见拔舌地狱又说,“李杰,缺课一次,平时分归零。”

考试成绩,由平时分和试卷分组成。平时分占百分之三十,归零了,意味着期末卷面分数要有86分以上才能及格。

马原啊,要考86分,根据拔舌地狱这尿性,估计只有把整本马原书背下来才有可能获得这高分。

“好了,上课继续。”

拔舌地狱继续上课,但李杰就不淡定了,在位置上如坐针毡。他可是想入党,评优秀,拿奖学金的。

但是这都有个明文规定,那就是单科成绩不能低于72分。而现在马原就算试卷分满分100分,折算下来的成绩也只有70。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个学期的努力白费了。

虽然拔舌地狱的课严归严,但只要不睡觉,不大声喧哗,都没事。小声交头接耳和看课外书,她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这不,前边的孙念就不安分了,传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这女人谁啊?”

回一张“我的女人”。

孙念对着白纸上的三个字顿了顿,然后嬉皮笑脸地写:

“不错不错,你早日谈100个女朋友,我们就可以凑对了,到时候我出本书《101次约会的爱与愁》,把我们一路的感想和心得写出来,保准畅销。”

面对这打着太极,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孙念。林义也是一头包,懒得理会。

感受到旁边大长腿的眼神,林义直接把纸条推到她跟前,看到那“我的女人”四字,女人薄薄的嘴唇慢慢片了起来。

至于孙念的那些字眼,波澜不惊的大长腿自动过滤了。这些年缠林义的人不是没有,不少而且还很多,但都被自己一一给熬死了,多你一个也不多。

回到书店三楼,林义把信封拆开,和意料的一样,里边果然是照片和一纸信笺。

照片是滚圆的第一个纹身。

位置选在了左肩上,上边纹了一个黑白色的骷髅头和十字交叉的骨头图案。不愧是纹身大师的杰作,图案栩栩如生,立体感很强。

大长腿细细看了眼就惊讶地说,“有些吓人,这不是混子才做的事情吗?也算艺术?”

“嗯,这当然算。其实我们所说的艺术,是一个抽象的概念。

就比如梵高的画作晦涩难懂,既表达出他对艺术的追求,又是内心世界的具象化,乃是当之无愧的艺术大师。

然而,表达艺术的方式不是一成不变的,无论是行为艺术,还是人体艺术,都是艺术的一种表达方式,尽管遭到不少诟病,但仍有人孜孜不倦地去追求…”

大长腿还是摇头说,表示不能理解滚圆的偏激,要换作是她,假如只能活三年了,肯定好好守候孩子和家人。

日出时,为他们整理好出行行李,日落时备一桌子好饭好菜,此心惟愿,亦是圆满。

看到女人不认同,林义也就不多说了。只是把她拉起来,推着往厨房而去。

晚餐准备有水煮大片牛肉,香锅鸡爪,一个皮蛋黄瓜汤,一个清炒豆芽菜。

清洗牛肉的时候,大长腿说米珈从东京寄来了包裹。

看到林义只是淡淡“嗯”了声,女人就好奇说,“你不问问是什么东西?”

林义撇撇嘴,“有什么好问的,肯定又是给你买了很多吃的用的小礼物吧。反正又没我的份。”

大长腿开心一笑,然后挤点洗洁精洗把手,弯腰俏皮的滴了几颗水珠子放林义脸颊上,才拾掇拾掇跑客厅去了。

过一会儿,她就抱着一盒白色夹心饼干进了厨房,“她这次可没把你忘记,知道你爱吃饼干,这是专门买给你的,说是日本特有的一种饼干。”

饼干呈小四方块,圆圆的棱角,水影一般的细碎颗粒附着,具有匠人艺术的精致,

“她知道我们同居了?”

女人片了眼,不搭边,而是拿出一块白色巧克力饼干送他嘴里,“你尝尝,看合口味么?她信里说,你要是喜欢,会定期给我们邮寄一些过来。”

林义咬了一半,打趣示意她吃掉另一半,但女人没理会,有耐心的一点一点的往他嘴里送。

饼干很酥,入口即化,有很浓郁的巧克力味,让人回味无穷。

晚餐两人开了一瓶红酒,但女人不让他多喝,说每次可以饮一些,不过必须控制量。

接着又说,你酒不能多喝,菜倒可以多吃。然后就时不时帮他夹菜,比如牛肉,知道林义不爱吃牛筋,就挑着找死瘦死瘦的肉片。

一路嚼吧,林义问,“米珈给你寄了什么?”

“手办,头箍和腕带饰品之类的,等会给你看。”

再次碰到卢博士的时候,只见他一脸愁容。一看这情况,林义就知道他在股票上栽了,应该说是载惨了。

立在四楼,凭着栏杆,卢博士的眼神在校园草地里乱晃,良久才说,“我贪心了,没听你劝告及时收手。”

说到这,顿了顿感叹了句,“一连五道金令啊,谁能想到。”

林义陪着默不作声,心想十二道金令才哪到哪啊,你就肉疼了。

卢博士问,“目前局势这么紧张,你说我撤还是继续坚持?”

林义琢磨了会才说,“我打算退了,反正前边挣了很多,现在虽然损失不小,但总体上还是略有赢余。”

卢博士有点讶异,“你上次没退的彻底?”

林义假装苦笑,“形势那么好,撤退的时候还是犹豫了一些,于是贪心留了一小半在里边。”

“唉”卢博士唉一声,叹口气道,“也是,做我们这行的很难守住本心,就没有不贪的人。”

末了,才拍拍林义肩膀,“今天赶紧撤吧,晚上一起吃火锅。”

“行。”

卢博士开车的技术很是沉稳,斜靠在副驾驶,闭上眼睛细细聆听这年头的电台情感栏目,那腻乎乎的纯净声音也是一种风味。

来到火锅城,卢博士把车靠边停了下来,推下林义胳膊指着外边从奥迪车上下来的两人说,“那个男生是不是你们班上同学?我上课时好像有点印象。”

林义睁眼一瞅,顿时心惊,这韩小伟什么时候和“金银屋”的丰乳肥臀搞到一起了?

“是我们班上同学。”

卢博士闻言点了点头,“他们家挺有钱的啊。”

“旁边那位是他姐姐,车是她的。”

尽管林义很磨蹭,慢慢悠悠才跟在卢博士和唐奇后头进的火锅城。但不可避免的,林义还是同两人碰到了。

本以为韩小伟会尴尬,没想到他隐晦拍了拍老板娘屁股,还甲了甲左眼,得意之形不言而喻。

林义心里叹口气,这样一路玩过去,迟早会出大事的。

星期四早上,起个大早的林义在运动场小跑了一会,后来也不知道孙念从哪里钻了出来,后面还带个尾巴。

那人林义认识,计算机学院的篮球队前锋,打篮球是一把好手,凭着他的一手无解三分,硬是帮计算机学校拿到了校运会篮球比赛冠军。

这女人边跑还不忘向林义挑衅,嘴巴张开无声说了个数字“16”,意思是说这是第16个明目张胆的追求者了。

跑一圈挑个下巴得瑟一下,跑一圈交叉碰面就得瑟一下,林义后面直接败退了。

一路气虚喘喘地跑到书店,接过日常报纸的时候,光头说,“这里还有一个邮政包裹,给你的。”

“哪的?”

“上面写着,来自日本名古屋。”

听到又来自日本,林义怔了下,难道米珈又寄礼物了?

可是一想不应该啊,她就算寄也只会写大长腿收,不会直接邮寄给自己的。

包裹不是很大,但重量不下5公斤。林义带着疑惑走上三楼,先洗个澡去掉身上黏糊糊的汗水,才找把剪刀拆了开来。

让林义惊愕的是,入眼的也是几小盒“白色夹心饼干”。几乎不带想的,赶紧找到米珈寄过来剩下没吃完的,一对比。

竟然一模一样。

再看包装纸,也是一样。林义顿时迷糊了,难道真是米珈的?

可她在东京早稻田大学留学,而这是名古屋的,两个城市还是有段距离的。

这些想法一瞬而逝,林义继续往下翻,终于在包裹底部找到了一个密封塑料袋。

打开一瞧,是一张碟片,那阴森森的恐怖封面,看一眼就知道是“贞子”。好像想到了什么,林义一下把塑料袋里的东西全部抖了出来。

果然附有一张浅粉色信笺,展开,就一行字:小气先生,猜猜我是谁?

瞅着隽刻的字迹,熟悉的“小气先生”,林义脑海里一子下就浮现出带有小酒窝的刘荟。

重生以来,自己只和她在图书馆为了座位,提过一次“贞子”吓唬对方,那时候刘荟说去东洋探亲时看过。

真没想到,她还记得。

塑料袋里最后一样东西是一本书,很精美,作者署名刘荟,看来是出版纸质书了。

书的扉页是:小桥遇见流水,江南遇见烟雨,我遇见你。美好会遇见美好,我一直坚信。

乍一眼,就知道是青春类言情。

但林义对这种一点兴趣都没,随手用大拇指梭了梭,就把它丢到了书房一个架子的角落里,等着它落灰尘。

末了,又拿起两种一样的饼干看了看,心想,这东西在日本还真有名的,不过也是真的好吃。

这样想着,拿起一块就开始“嗦嗦嗦”地嚼吧嚼吧起来。

11月26号,暮霭沉沉,朔风吹的干冷。

早上7:00过,蒋华就打来电话,问:“林总,你看了今天的报纸吗?”

被窝里的林义有些迷糊,窝个哈欠说,“昨晚上半夜才睡,现在还没起床,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要我关注的爱多胡老板一案有结果了。”

“哦”了一声,林义顿时清醒不少,伸手把2个枕头竖起来,半抻着身子靠上面,又动了下,感觉背部柔软舒服了才问:

“怎么判的?你把具体的细节和我讲讲。”

蒋华说:“经审查,胡老板被起诉的票据诈骗罪挪用资金罪虚报注册资金罪三项罪名成立,被中山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判处有期徒刑20年,罚款65万元。

一审后,胡老板不服,向上级法院提起申诉。”

“维持原判还是?”

“粤省高级人民法院判处有期徒刑6年,罚款20万。”

“胡老板服气了吗?”

蒋华低声说,“应该是没服气。我之前给陈地北打了电话,他说胡老板想见他?看来是要说情。”

“陈地北同意见一面吗?”

“应该是同意了,他还问我,林总你要不要去见一见胡老板。

要是去的话,可以一起…”

“我?”林义哑然失笑,好像胡老板好多次想见自己了,却因事情耽搁被一推再推。

看了看床尾的挂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给陈地北消息,一起去见见这位胡先生。”

林义和陈地北在小馆子里吃了个中饭,才一起来到了看守所。

里边被关押一段时间的胡老板没了昔日的豪气,倒是脸上浮现出了几丝悲凉。

见到林义,胡老板第一句话就是,“想不到你还是来看我了。

我关押的这段时间,从没有人来看过我。想想以前,人前人后不论年纪不论辈分,都是“标哥”“标哥”叫着,那时可风光了。

可现在…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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