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感觉胸膛憋到快要爆炸的时候,林义脑海里顿时想到了酒。
有气无力地来到书房,目光在酒架上巡视一番。
白酒是大爷,自己不敢去作死。
红酒闲情逸致可以,好像在这种情况下也解不了愁。
那就只能是啤酒了。
慢慢悠悠出了书房,来到客厅,林义从冰箱里顺了一瓶青岛啤酒。
接着又去厨房转了一圈,却发现剩菜空空如也。得,不用想,准是米珈全给倒了。
真是败家女呀,林义郁闷的气不打一处来,8个虎皮青椒明明还剩三个的,多好的下酒菜哟。
剩菜没了,林义只得悻悻然返回客厅,又从冰箱中取出半瓶豆腐乳,紧着赶着往沙发上一坐。
瞬间无欲无求...
深夜里也用不着开灯,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微昏路灯。
开始自饮自怜。
也不知道喝了多久,当一瓶啤酒只剩三分之一的时候,林义的黑白分明里忽然出现了一个白白的影子。
只见米珈伸个手摸索到客厅开关,pia叽一声,灯亮了。
人家看都不往阳台方向的沙发看一眼,就直奔冰箱而去。
摸摸扣扣一阵,米珈先是掏出一瓶青岛啤酒,斜拧着注视了会,然后又放了回去。
各种饮料酒水都查看了一番...
最后从里边拿出了一瓶ad钙奶,拆根白色管子往瓶口一插,很是自然的放到了嘴边。
“你是晚餐没吃饱,饿了?”
寂静的夜里,林义突兀的一声问询把米珈吓了一跳。
转个身子看到摊在沙发上的林义,此时正叼个啤酒老神在在的斜瞅着自己。
米珈无声笑了笑,倒也没有不好意思。
随手关好冰箱门,米珈就说,“最近口腔有点溃疡,不敢吃太多的辣椒,而且我的胃口...”
林义冒了个白眼,“解释那么多干什,还不是因为菜不好,所以没吃好。”
看林义打讥锋,米珈笑着走过来,倒也不辩驳,大大方方说了声“是”。
扫了眼林义的酒和豆腐乳,米珈坐下问,“有心事?”
“睡不着,你呢?”
“我也睡不着。”
“就因为没吃饱?”
“不全是。”
林义喝了一口酒,问,“想事情?”
米珈嗯了一声。
见女人嗯了一声就慢慢喝着ad钙奶不再出声。林义也浑不在意,灌一口酒就闭上眼睛,在那里恍恍惚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梦生梦死。
沉静一会儿,把一瓶ad钙奶喝完的米珈侧身问林义,“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林义眼睛一睁一闭,大爷似的摇摇头。
米珈并不死心,笑着说,“我陪你喝酒。”
林义又睁开眼睛猫了猫她,夹一块豆腐乳放口里就说了个“可”。
因为猜到米珈想问什么问题,林义本来还想拒绝的。
但是接连拒绝一个人两次,并不是很友好的行为,也就半推半就答应了。
米珈起身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啤酒过来,启开,先给林义一瓶,自己面前也摆一瓶。
她学着林义,也仰头喝了一口,然后问,“伊莱和艳霞,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艳霞?”
就知道会是这个难缠的问题,林义顿时蛋疼不已。
为什么会选邹艳霞?
这个直指本心的问题,对林义来说压根就不存在选择向。
两世以来,林义经历过贫穷困苦,也经历过小有家资,一个人浮浮沉沉更经历过随波逐流的世事沧桑。
但大长腿始终都对自己不离不弃,从少年到中年,以及渐渐靠近的晚年。都是那么的无怨无悔无欲无求。
这样的女人尽管不是世界上最好看的那个,但对自己来说是最温情的那个,最宝贵的那个。
至于李伊莱。林义承认,在某些特定时候也会想起她,也会为她曾经的热烈感到可惜、自责、亏欠和内疚。
如果说有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那祯和大长腿,那林义会认认真真的考虑李伊莱,甚至有走向婚姻的可能。
但问题是,这个如果它不存在。
再做一个假设,就算李伊莱甘之如饴、不计名分的愿意做自己情人,林义都不敢接受。
不开玩笑的,知道历史轨迹的林义是真心怕。李伊莱父亲后世可是鼎鼎有名的大佬,而且是马上要起飞的那种。
以这人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强势性格,以这人宠爱女儿到无以复加的父亲责任感。林义就算有九条狗命,也不敢三心二意的和他女儿谈感情呀。
为了那祯和邹艳霞,那还不得有多远滚多远。
自觉点,不丢份。
当然了,这辈子林义拒绝李伊莱,还有更深一层的考虑。
借用桃花扇中的一段唱词: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李伊莱父亲就是这唱词的典型代表:飞的快,站的高,却也崩的令人侧目。
所以家大业大的林义是不可能贴上某人标签,去跟着陪葬的。
思绪万千,百转回肠,林义看着米珈悠悠的说,“山念水一程,水绕山一生,缘来妙不可言。”
米珈握着啤酒瓶怔在半空,回味一番林义的话,末了说,“原来是这样,艳霞不枉此生。”
林义举起啤酒隔空示意干一个,喝一口也问,“你呢,这些年有碰到合适的吗?”
米珈听闻这话,对着酒瓶又发了会呆,最后陪着喝一口就坦诚说,“向往爱情,但也惧怕异性。”
“啊?”这回答有点出乎林义的意料。向往爱情很好诠释,毕竟正是思春的年纪,心中有那么一抹羞涩的甜蜜并不奇怪。
但惧怕异性...
这里就有点细极思恐了。
一瞬间,林义在脑海里就浮现出各种奇奇怪怪的八卦,顿时伸个头,鬼使神差的说,“和我讲讲,我给你保密。”
瞥了林义一眼,仿佛知道了他的所见所想,米珈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说出了她惧怕异性的缘由。
“你应该知道,我老家是岳阳的。10岁那年暑假,我和爸妈回了乡下的爷爷奶奶家。
8月底是水稻秋收的忙碌时节,那一天我父母和爷爷奶奶去了田里,留我一个人在家看房子。
大概上午11点多的样子,我在厨房淘米煮饭的时候,突然从大门口冲进来一个成年人,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那人从背后抱住了。”
林义心口一紧,酒都忘记喝了,哑着嗓子连忙问,“后来呢,后来你没事吧。”
米珈自顾自地喝了口酒,回忆说,“当时这人想亲我,但我拼命摇头反抗,没让他得逞。
后来我摸到了手边的一个菜铲,不管不顾的往头上砸了过去,那人哎哟一声,双手捂着满是血的右眼,慌慌张张跑了。”
林义揪心的问,“你当时没喊救命?”
米珈摇了摇头,“没喊,当时有些不知所措,事情来的太突然了,完全被吓蒙了。”
“后来你父母回来,找那人算账了没?”
米珈伸出啤酒瓶主动和林义碰一个,“我没敢告诉我父母。”
林义蹙眉,侧头有些不解,“就这么便宜他了?”
米珈说,“除了被他抱了,也没什么损失,那时候我不想让人知道这事,我怕别人背后说我,取笑我。
但我知道那个单身汉离我爷爷奶奶家不远,他的右眼当时就瞎了。后来娶了一个哑巴,再后来好像在山上砍树,被树打死了。”
故事一波三折,林义也是紧跟着松了口气。
但米珈开了口子,静了静就把这些年闷在心里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记得小学6年纪那年,我和一伙小姐妹放学回家。
有一个大叔在马路边对着我一个劲的笑,很诡异。我当时吓得拔腿就跑,没想到那人一下就追了上来,当着同学的面用双手猛揉我的面部。”
“没把你怎么样吧?”
“那倒没,那人把我的脸揉得青一块紫一块就走了。”
“变态。”林义低声骂了句,然后举起酒杯,“来,干一个,祝你今后平平安安。”
两个啤酒瓶哐当一声,米珈笑着说,“好。”
米珈说,发生了这件事后,她再也不敢呆在岳阳了。正好她父亲因工作需要,初一那年举家迁移到了邵市。
听到这里,林义一下就懂了。难怪她会选择孤男寡女的跟自己回家也不愿意住宾馆,原来是心里有阴影,在陌生的地方缺乏安全感。
也难怪她今晚会睡不着,会陪自己喝酒,会破天荒的吐露心事。
要是没猜错的话,羊城火车站发生的事让米珈把埋在心底的不好记忆又翻了出来。
不愿回首的往事啊...
可一瞬间的作恶,又把人家这些年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心境冲击的七零八落...
猜到了她的心结所在,林义顿了顿就问,“那日本安全吗?”
米珈说,“相比还是很安全的,租的房子是我妈妈一个日本朋友的。
我平时也从不去人少的地方逛,除了摄影,大多时候都呆在家里学习画漫画。”
“学漫画?”
“是,学漫画。我希望将来有一天,能出一部自己的优秀作品。”
林义笑着祝福,“来,干一杯,祝你早日实现梦想。”
“谢谢。”
不知不觉中,两人很快就干完了一瓶啤酒。米珈好像有点意犹未尽的样子,摇着空瓶晃荡了一下,就起身又从冰箱里拿了三瓶过来。
把三瓶啤酒放到茶几上,米珈笑说,“冰箱里的酒都在这了,我们今晚把它喝完。”
林义无语,“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喝酒了。”
“也谈不上多么喜欢。”米珈把啤酒盖启开,又递给林义一瓶就说,“只是有时候一个人呆着会想起一些人一些事,就会喝一两杯清酒,静静心。”
讲到这,米珈打趣道,“要不是今晚同你喝酒,我都不知道自己喝酒原来这么厉害了。”
喝着喝着,半瓶豆腐乳很快就被两人干完了,甚至连汤都不剩。
临了散场的时候,看到林义起身准备离开,米珈突然伸个手拉着他的衣袖问,“你以前跟武荣讲,在树上刻上一个人的名字,就会慢慢把他淡忘了,是哪里看到的?”
林义摇头说了声“我当时为了逗武荣,随便编的”后,恍恍惚惚就去了卧室。
只留下了米珈坐在沙发上看着空酒瓶静默。
...
一夜好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八点了,要不是床头柜的手机一直在闹腾,林义还可以在梦里来两次。
达成传说中的一夜七次郎。
握着手机,林义问,“到了吗?”
大长腿轻轻嗯了一声,“到了,我们在明哥办公室里喝可乐。”
“明哥在边上没?”
“没,他借车去了,说等下带我们去吃饭。”
“那就好,我明哥人很不错的,你们不要拘束。”
“嗯,”应了一声,大长腿就迫不及待的问,“你接到米珈了没?”
“哎哟喂,难得啊,你终于想起人家来了?”
“德性~”大长腿不好意思的低声说,“昨晚我一上火车就想起了她昨天要来羊城。
刚才我用明哥办公室的座机打她电话,不通,说是关机,她人呢?”
“在你房间睡觉吧,应该。”林义开个开个外音把手机放床上,一边穿衣服,一边把昨天米珈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末了嘱咐道,“等会儿你好好安慰安慰人家。”
林义出卧室门的时候,米珈早已起来了,此时她正在阳台上,凭栏欣赏外面的风景。
林义吆喝一声,“米珈,电话。”
ps:要加班,没时间修改了。
晚上老外多,忙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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