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老男人就知道是自己心心念的大长腿回来了。
赶忙和马复制敷衍下,也是迅速下机。
至于电脑对面那人会不会腹诽他,林义压根就不在乎。
毕竟和自家女人比起来,其他男性友人都是可以抛弃的。
对吧,是可以抛弃的。
收起架在凳子上的双腿,有点麻,捏了捏才起身来到客厅,林义没见着人。
安静立了片刻,才发现厨房里有流水声,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在客厅里还是能听到些许。
像往常一样走到厨房,果然是艳霞,此刻单薄的身子正背对着自己,低头洗菜。
听见林义过来,人家看都不看一眼,继续洗菜;当某个男人从后面环抱住她,还是不带看一眼的,继续洗菜。
怀抱了良久,见大长腿始终面色平静如水,没有任何波动,林义也是心恻恻的。
这,还在闹情绪呢。
老男人秉着不服输的精神,双手有动静了,开始四处寒碜。艳霞同志一开始采用掩耳盗铃的方式,极力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不出声,一切随他。
只是,当到了某个临界点,刚才还没有任何表示的姑娘突然爆发了。
只见邹艳霞双手一沉,猛地转身就发起了难。手里把着捆长豆角一下接一下就开始打林义胸膛、肩膀和臀部外侧...
一边打,还一边哭,气氛骤然紧绷。
长豆角落在老男人身上,水珠子溅满了他全身,也溅满了整个厨房。
大长腿开始是胡乱的打,毫无章法的出气。后面见长豆角打乱了、打散了、打断了的时候,也是狠狠一甩。
握着拳头继续打...
抬起左右脚继续踢...
有一下没一下,一下比一下重,沉沉的用力。
“你个臭德性!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你为什么要这样欺负我,呜呜...,你为什么要这样欺负我...,我对你还不够好吗...,呜呜...”
拳打脚踢的,女人打了好久,也是哭骂了好久...
后面打累了,就伏在男人怀里痛哭...
再后来依着男人的身子,往下滑落在了地上,也不顾地板上湿漉漉的就那样坐着,双手抱膝、埋头伤心的哭。
大长腿突发的爆脾气把林义打懵了,有点不知所措。
按照他的性子,从来不会这样惯着女人打自己的,但大长腿例外。
不知所措过后就是心疼。
自己的女人自己理解,没有伤心到一定程度,她也不至于这样对自己。
而且让他更愧疚的是,大长腿就算是对自己发难了,动手却还是很有分寸,不打要害。
此刻他有种奇异的感觉,眼前这女人打在自己心上,却疼在她心里。
看着满是菜和水的厨房地板,林义本能地想安慰,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
怕打?怕被怼?
都不是。
是真的觉着太过理亏,感觉自己说什么都苍白无力,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再说了,大长腿平时温柔贤惠,炸毛的时候也是一只小豹子。
不过他知道地上的女人是个心软的,只要自己方式得当,人家积攒的怒火一旦发了,就会去的很快。
毕竟前生已经验证过,自己是她最在乎的人,胜过她自己。
林义望着她这样想着,最后喉结一动,囫囵了口气,什么也没说,蹲下抱起女人就去了客厅沙发。
外面电闪雷鸣,又开始下雨了。哗啦啦的水珠子打在屋檐上,打在大地上,一片热闹。
不知道雨声太大的缘故,还是怀里哭声变小了的缘故,客厅慢慢地变得无比宁静。
某一刻,情绪到了的老男人低下了头,轻轻地吻着姑娘眼角泪痕,直到大长腿脸红了,才呢喃般地说:“以后别这样了,我心疼。”
某一刻,怀里的女人动了动眼睫毛,偏头避开嘴角被擒住、就不满嘀咕,“别给我惯口水,我还没吃饭的...”
声音虽然很小很小,但寂静的环境里,近在迟尺的男人还是听的非常清晰。
终于愿意和自己说话了,林义心里松了一口大气。自家女人只要理会自己了,就胜过一大段对白。
老男人恬不知耻地说,“你买那么多菜回来,我还以为是做给我吃的。”
女人闻言转过头,瞪着他狠狠地看,仿佛在说:你不是和别个女人吃过了么,我为什么还要给你做?
第一次被大长腿瞅得发怵,这个男人决定暂避锋芒,亲一口转身去厨房的时候还不忘记叨逼,“你不给我做,那我给你做...,当然了,要是心疼你老公,就记得一起来呢。”
来到厨房,看着地板上的满天星,林义也是叹了口气,女人发起飙来可真狠。
伸手拿过菜盆就开始捡,长短不一的几百节长豆角有点考验人的耐心。
不过老男人却乐在其中。
捡完长豆角,女人还没来,林义偷偷摸摸探出半个头往客厅看了眼,刚好被人家发现了。
然后被无视了。
继续捡地上的青菜,捡完后,又探头看了看。
这次得到了一个白眼。
好吧,竟然还不过来。
收拾收拾好菜,男人开始反复拖地,把地上的水吸干,防止打滑。
这个活做了有几分钟,女人依然在沙发上怔着,没来。
放好拖把,开始择菜洗菜,接下来就是切,起锅放油,准备先炒豆角。
虽然许久没做菜了,但基本的程序还是麻利地很。
也就在这时,背后忽的响起了一个抱怨的声音,“谁让你先炒豆角的,我要吃干蕨菜。”
林义惊喜地转头,对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女人眨巴眼,心说你还是那个对我永永远远心软的姑娘。
故意问:“你怎么知道有干蕨菜的?”
大长腿不耐烦地片了眼,走过来就用身子挤开他,一边用碗装砧板上的碎豆角,一边刻薄道:
“还有谁比我更熟悉这个家吗?”
看着人家不留情的动作,听着这挤兑人的话,林义也是哭笑不得,不过胜在脸皮厚呀,又一次从后面抱住了人家。
只是这一次有些小心翼翼。
女人虽然没发难了,但也不由他,再次推开他就说,“别难挡,一天到晚就知道碍眼,不会去洗蕨菜?”
“好的,老婆。”又被嫌弃了,但林义还是屁颠屁颠地从柜子里拿蕨菜,洗蕨菜去了。
男人帮着打下手,女人亲自掌勺,做了五个菜。
烟笋腊肉,红辣椒炒蕨菜,长豆角,干锅黄骨鱼以及最后的青菜。
挺丰盛,挺有仪式感。
摆好菜,林义就建议说,“今天有风有雨有你,是个好日子,我们喝点红酒。”
女人没说话,拉开筷子开始夹菜吃,还是自顾自地吃,小口小口地吃,看都没看他一眼,好像看他一眼就是浪费时间似的。
只是,女人跟前那个白瓷碗呀,原本是要去装饭了的,但现在却空着摆在那。
不言而喻嘛,老男人赶忙从书房里拿了一瓶红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