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虽这么问,但刘婆子转念一想就不觉着稀奇了。
李四兴都能趁人之危想把房契夺走,更何况是搞垮火锅店这种事。
“他借银子都得整我,现在宋氏可生气了,也不知道两口子怎么闹。”李四喜叹了口气,想到宋氏那凶悍劲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刘婆子犹豫了一会儿,“那你还跟他对着干吗?既然他都这么惨了,别管他就是。”
“这是我容忍他的最后一次,要是他还敢背地里使绊子,我就不客气了。”李四喜郑重其事地说出这话,也算是认真表个态。
不管怎样,李四兴也是李家血脉,是她娘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在跟他决裂之前还是得给刘婆子说清楚。
刘婆子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反而还有些不满意,“要我说啊,你就应该不容忍,想个办法好好教训他,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乱来。”
“我跟他闹,他也没有什么损失。”
李四喜捧着脸,轻轻抿了口已经凉透的茶水,“这毕竟是暗地里的手段,也没有什么律法能够整治他,否则我早就让他去牢里蹲几日了。”
听完这番话,刘婆子心里百感交集,“是娘没有把他教好,养出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东西,真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
李四喜笑得乖巧灿烂,“只要他不伤害你们就行,我得回去了。”
她看看天色,在心里算了算时辰,觉着秦若寒也该从城里回来了。
今天秦若寒没课,该在家里歇息的,却为了她的藤椒进城忙活一天,得想个办法好好补偿他才行。
李四喜想到此处,一刻也不多待的回了家。
只是她紧赶慢赶回到家里,就发现屋里亮着一根蜡烛,烛光很是微弱,映照在窗上的身影显得无力又疲惫。
居然累成这样。
李四喜有些心疼,伸手要推门进去,却在门把上摸到了湿润粘腻的东西。
“这什么啊?”
她低下头,吓得双手一抖。
是血!人血!
李四喜急忙推门进去,就见秦若寒正无力地趴在桌上,脸色惨白憔悴,显然是受伤很重的样子。
“相公,你这是怎么了?”她吓得赶忙过去查看情况。
秦若寒摆摆手,捂住肩膀上的伤口,“被人打了,只是皮外伤,我自己上点药包扎起来就好了。”
闻言,李四喜却是不信的,“你在外面又不争强好胜,也不胡乱惹事,怎么会被人打?给我看看。”
她不由分说扒开秦若寒的衣裳,借着烛光看到他肩膀上的伤口,顿时抽了一口凉气。
“这是用刀砍的,再偏点你这条胳膊就废了,这明显是下死手了,是谁这么做的?”
李四喜慌忙找出止血药粉,努力稳住不让双手颤抖,把药粉统统倒在他伤口上,又翻箱倒柜去找干净的布。
看着她忙乱的背影,秦若寒眼神微闪,薄唇紧紧抿着,“在路上碰到劫匪欺负一个姑娘,我看不下去出手相助,后来官府的人来了,他们看伤到我就赶紧跑了,没事的。”
“官府已经在继续追查了吧?他们伤你这么重,官府不会草草了事的。”李四喜把布撕成刚好够包扎肩膀的大小,小心翼翼替他包住。
秦若寒疼得额头直冒汗,却也咬牙忍了下来,“已经在查了,那个姑娘似乎不是出自小门小户,冲着她的身份也得好好查。”
“那就行。”
李四喜恨不得手撕了那几个劫匪,竟然敢伤害她的宝贝相公。
只是……
她叹了口气,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若寒转过头,看到她满是复杂的神色,不由吃力地笑笑,“别不开心,我这不是已经平安回来了吗?”
“都是我不好,从城里到咱们县城的小道上经常有土匪,我该雇几个伙计去的,否则你也不会变成这样。”李四喜低着头,愧疚到不敢跟他对视。
秦若寒听得哭笑不得。
他抬起没有受伤的胳膊,轻轻抚摸着她的柔软脸颊,“说什么傻话呢?光天化日之下劫匪并不多见,这次是我倒霉而已,再说也是我自愿上去管这件事的,跟你没关系。”
“那也是因为我嘛。”
李四喜捧着他的手,嘟着嘴道“你伤成这样,先跟学院那儿请几天假吧,先恢复恢复再说,这些日子我肯定好好照顾你。”
她说完,却没有抱什么希望。
秦若寒把教书育人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恐怕是不会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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