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君疾没有否认,他继续说道:“叶冬晴在留下的信里说道,她最多几年也要异变了,不如把生命延续到你的身上。
同时她也交代的很清楚,她得知这一切,并不是局里有叛徒,而是一个好心人,觉得她很难过,告诉她的。
她最后想对你说,希望你不要怪她的不辞而别,你一定要活下去!”
悲伤聚成湖泊,溢出了心中的堤坝。那些眼泪仿佛以前是在一个不见天日的深井当中,现在才涌现出来。
眼泪滚动着,视线模糊着,一些画面接踵而至,泪淌过脸颊,滴在嘴角,滑落到胸膛,最终落到地上。
言君疾缓缓走过阨池上方的每个黑色石柱前,伸手取掉了上面覆着的红色符纸。
“她把命过继到你身上,不是让你沉溺于悲伤,你身上至少也有她的希望。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只有找到那个源头,弄清楚我们究竟是什么,才能摆脱这种残酷的命运。
你可以出来了,不是有话跟我说吗?”
“给我张纸好吗?鼻涕过河了。”
言君疾无奈的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递给了跳上来的冷戎。
“我回去洗洗再还给您。”
言君疾轻皱了一下眉头,“不必了!”
冷戎抬起了那双哭红的眼睛看向言君疾。
“您看,我的眼睛还算正常,没变成赤红,所以暂时异变不了。”
言君疾哼了一声,“你觉得,要是不严重,你能享受这阨池的待遇吗?
你被送来的时候,眼瞳已经为赤色了,恐怕你还不清楚,你的虎牙都变长了。
如果不是喂了你一些大鬯僵的血,恐怕刚才你就直接异变了。”
冷戎五官不自觉的皱巴了一下,砸吧砸吧嘴,“我去,不是吧,还给我灌了大鬯僵的血?
咦,好恶心!
那您怎么放我出来了?”
“你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冷戎活动了下手脚,摇了摇头。
言君疾说道:“异变之前最明显的特征,就是交病期时出现的疾症也会犯。
我没看到你腿或者别处异常,你的眼睛也恢复了,所以这应该算是一次意外。
但这次的情况,会不会加速异变或者突然异变,这可就没法确定了。”
“没事,局长,变就变呗,不是有小化星在吗,到时候让她下手果断些。”
言君疾无奈地摇摇头。
“你要跟我说什么?”
“哦,我这次之所以有异变的征兆,完全是因为一样东西引起的。”
“是不是白建军家小屋里的东西?我听说有一条断臂和一个鱼怪。”
冷戎心中一急,“那两样东西已经拿回局里了?您得让他们小心些,别去看那个断臂,那上面有个图案,厉害着呢。”
“你当‘清善部’都是吃素的吗?
能让你都晕过去的东西,他们肯定要提防的,早就做过处理带回来了。
那个断臂上有什么图案,能引起异变,他们还没给我汇报呢。”
冷戎定了定神说道:“1956年,许浪去阿拉善盟巴丹吉林沙漠周边,调查一个小型的邪教组织。
图案就是那些教徒胳膊上的印记。”
这个回答让言君疾十分吃惊。
“天启大爆炸现场的召唤印记?断臂上有这个印记?”
冷戎嗯了一声。
言君疾沉默不语,许久后说道:“那跟‘绿盛’邪教有关了。
可是这个邪教在许浪前去调查后,就销声匿迹了。
你能被这种图案引发了异变的征兆,那么许浪这些年都杳无音信,应该是凶多吉少了吧。”言君疾带着惋惜的言语说道。
冷戎也露出了痛惜之色,“他肯定是出事了,不然不可能这么多年都没有音讯。
现在又出现这种图案,肯定跟绿盛邪教有关系,但我还有新的发现。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我从前的失忆症引发,我记得当时脑子中是有一些画面的,但现在不管怎么回忆,都无法清楚的回想起来了,不过有一个声音我还是记得的。”
言君疾看着冷戎,“想不起来就不要勉强了,能记起什么就说什么吧!”
“在我有了异变征兆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非常诡异的声音,那其中包含着极度的怨恨和愤怒,仿佛它喊出的是它几生几世仇人的名字一样,这两个字叫‘畱渊’”
言君疾一怔,“‘海蝼教’供奉的邪神?”
冷戎微微点头,“最近这个名字出现的有些频繁,畱渊究竟是什么来历?”
言君疾说道:“什么来历咱们暂时还没调查清楚。
你说那声音带着怨恨?然后引发了你的异变?”
冷戎被言君疾这么一说,脑中顿时生出了一丝莫名地感觉。
他说不上来那是什么,但他突然觉得阴舛人或许跟畱渊有着某种关联。
那愤怒的声音如果跟畱渊是敌对关系,那么引起他差点异变,可能就不是偶然了。
而在他脑中出现的那些记不太清且难以名状的画面,是否包含着某种含义。
那恐怖的音浪跟畱渊之间,究竟会不会是他们猜测的这种敌视关系呢?
冷戎无法表达他转瞬即逝的这种怪异想法,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分析,只能蹦出几个字。
“那个声音会是谁?难道真的是畱渊的死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