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聪慧过人,但他并不了解自己。
诸葛子获走后,柴峻平躺在床上想着心事。她若不是公主,她又是谁呢?可为什么,在他看来,公主就应该是她那样的呢?肤白貌美、性子骄纵,爱耍小脾气,怼起人来能将人怼到地缝里,气起人来能将人气得灵魂出窍,她自若无其事,能吃能睡。这怎么能是伪装呢?那也装得太惟妙惟肖了吧!
不,她没有装,她就是她。他就喜爱这样的她。
柴峻扬唇笑了笑,又拿出簪子放在眼前看,自言自语道:“别急哈,明个就送给你,夫君对你好吧?亲一个?”
另一间寮房里,温在恒对胡尚宫道:“从明日起,嬷嬷你就上公主的车,寸步不离的看着她。若驸马再有失礼的举动,你要坚决劝止。”
“奴婢也想看顾着公主,可奴婢毕竟是个孀居妇人,依礼在公主未成亲之前是不能和公主同乘的,怕冲撞了喜气。且失礼在先,也怕落人口实。”胡尚宫为难道。
“冲撞就冲撞了,无妨!”温在恒道,“无需担心别人说什么,按我说的做就是。”
“是。”胡尚宫口中答应着,心里却疑惑重重。让她和公主同乘,无非是提防着驸马对公主非礼。以前吧,驸马对公主不理不睬,温将军嫌公主整日愁眉不展木木讷讷连个男人都笼络不住,而今明眼人都看出驸马待公主不同了,虽然冒冒失失有失礼数,可也是想同公主多亲近的意思。温将军又不让公主同驸马亲近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公主的手腕受伤了,这瓶药你拿去给她。”温在恒把一瓶药放在一旁的几案上。
胡尚宫拿了药就告退了。
雨下了一阵就停了,闷热之气入夜后消散了些许,气压依旧低沉。堂前的几丛青竹郁郁葱葱,雨水顺着竹叶往下滴,地面积了一片水洼。
院外值守的兵士进来禀道:“有个叫袁三娘的女子,特来拜见将军。”
“袁三娘?何人?”温在恒一点印象没有。
“是下晌在去法门寺的途中遇到的,她的马车坏了,咱们车队经过就顺带帮了她一把。她是来道谢的。”
“又不是我帮的她。”温在恒皱眉,挥手道,“谁帮的她让她谢谁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