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西和一袭苏绣白袍,身姿清傲,慢慢走在戒备森严的兵仗局里,像是闲庭信步。
身旁跟着个大胡子胖子,眼瞪得溜圆,泛着橘黄色的光。
“这批武器是我西北军的吧?”
实罗寺操一口夹生的汉语,他虽非中原人氏,但投降之后在西北军中服役,经月西和一手提拔,现已经是千户了。
“实爷,这些不能给您。”
回话的是军器库太监,认得这位胡人千户。
“你们都拖了两年了,想拖到什么时候?”实罗寺不满地大叫。
他搓着手,眼前这批武器,寒光闪闪,泛着深沉的杀气,光摆在那儿似乎都在耀武扬威,瞧得他骨子里热血沸腾。
“您再仔细看看,这上面都刻了字的。”
实罗寺一低头,挠头艰难地读:“战?”
军器库太监重重地点头:“您说对了,这是战王府要的。”
“岂有此理,我全要了!现在!”
实罗寺从鼻子里喷出烟来,嗓门高得像在偌大的仓库中爆炸,他想立刻大箱大车、浩浩荡荡地搬去西北。
吓得军器库太监身子后仰,目光恐惧。
“住嘴!”
身边传来淡淡的呵斥,语气冰冷。
只这轻轻一句,却让实罗寺心中一凛,收回腰间碗口粗的蛇形软鞭。
实罗寺警觉,登时察觉有异,可他偏偏要装作正在气头上,据理力争:“月大,凭什么战王抢在我们前头?”
“就凭他是战王!”声音微弱,萎靡不振,或许昨晚上太狂,人虚了吧。
实罗寺愣愣地望着百无聊赖的月西和,不对,他今天心情不好。
月西和跟战王不对付,这人么,哪个提起对手不是钢牙咬碎,血冲头顶?
便是死人,也得掀几下棺材板!
“月大,就您还争不过吗?”
他不甘地回头,那批军器静静地放在那儿,擦擦口水,还是乖巧地跟着那道淡如水墨的身影离开。
“我也不行。”月西和漫应。
“大人,男人不能说不行。”
实罗寺嘿嘿一笑。
登时,月西和斜睨过来,那迫人的目光,似冷非冷,叫人不敢对上那张千年不遇的俊脸,实罗寺立刻低下头,乖乖地跟着走。
他这次上京,精心挑选了很多小玩意,其中有三名外邦女奴,风情魅惑,打算给月西和眼前一亮的惊喜。
没想到,那些女奴的香水冲得月西和猛打喷嚏!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他只好叫人回去,让卫所指挥使寻了三条猛犬的小奶狗来,长大之后具备强悍的攻击性。
月西和很是钟爱。
可刚到没几天,竟被哪个大胆的偷去一条。
“狗崽找回来了,您还有什么闷闷不乐?”
哪知月西和轻叹:“狗崽有了,养崽的人呢?”
好惆怅的模样,叫铁石心肠的人见了也不忍啊。
有情况!
实罗寺精明地嗅到一丝异样,他蹙起浓眉,正要细细琢磨,不料前面一道红影飘然而来。
“战王?”
那人眉骨清扬,眼眸明亮,好一副清俊相貌,但走起路来威猛刚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眸中时时精光爆射,不乏军人本色。
对面,暴雨也远远瞧见二人,虽然表面不露声色,心下却小鼓咚咚:糟糕!冤家路窄。
这位月指挥使,是他家战王的发小。
可惜早早分道扬镳!
有多早?
十岁以前吧!
战王不喜欢特别好看的人,尤其是比他长得帅的。
幸好在京城不多,可偏偏月西和是那一个!
据说那会儿有个没眼色的家伙,竟当面说了句实话,结果?
战王当场气炸,凶狠地扑上去,给秀色可餐的月西和吃了一顿老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