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
天上星子微明。
风有些冷。
西凉娴慢慢走着,犹豫不决:“看那陆十媳妇素日里为人,也不像是好相与的,倒不曾想是个护主的。”
非晚甩了甩她的手,将西凉娴从沉思之中拉回,然后压低声音:“岂止不好相与,那陆家的儿子还喜食五石散。”
“什么?”西凉娴登时白了脸色。
五石散令人疯狂,越吃越深陷不能自拔,而且花费甚巨,那陆家的儿子之所以吃得起,完全是三伯父暗地里时不时接济陆十媳妇。
可即使如此,陆家也早已不堪重负。
“我不能让他们自作主张把菱枝娶了去!绝不!”
“这是自然。”非晚淡定地接话。
西凉娴心事重重,也不说话,她们默默地走在花园子里,可忽然听见前面有人细声说话。
“孟妹妹,你要不要紧?不会脚崴了吧?”
非晚听见那熟悉的声音,陡然生出一种奇怪的预感,似乎有什么收获在等着自己!
她立刻扭头,示意所有人噤声,然后独自一人悄悄地走过去。
前方是一片稀疏的灌木丛,正是重修并种花的地方。
非晚脚下轻轻,不敢弄出一点声音,透过干枯杂乱的细枝,在摇动的灯笼下,只见一个女子跌倒在地下。
然后一旁有个丫头屈膝伸出一双发黄粗糙的小手,那女子柔软无骨的玉手搭在上面,肤色在微弱的灯火下细腻莹润,就如上好的白瓷。
然而就在那一刻,那女子忽然身子一歪,竟侧身躺倒在了地上,细喘微微,娇弱不堪。
柔软的鹅黄蝴蝶绣春衫,轻裹着纤秾中度的娇躯,此刻乌溜溜的鬓发亸了下来,发上金钗随之滑溜出半截,露出一段白皙腻理的粉颈。
赫然一抹沙红色的甜蜜痕迹在上头。
这、完全是经深深怜惜过后的娇媚不胜之态。
丫头唬得忙不迭去搀扶。
倒让人有功夫细细地打量那女子。
窈窕如柳的风姿,五官十分秀丽,一双秋水眼看人时自带勾子。
那是一张可以盛宠不衰的颜。
是西凉瑄的小妾孟氏?
怎么会在这里?
非晚不由一惊。
再看旁边站着的男人,那一脸花痴垂涎欲滴,却又竭力装出一副正人君子模样,不正是花正秀吗?
花正秀伸出手臂,轻轻扶着孟氏坐到一块石头上,一只手却仍留在孟氏细细的柳腰上,眼睛黏在孟氏的纤足上,另一只正轻轻给她揉着捏着。
“走路小心,这里高低不平,夜里最容易摔着,你这么小的脚,我可是会心疼的。“
“花大哥,你要赶紧把这里修好,我人笨,走路一向跌跌撞撞,我们爷常骂我呆。 “
孟氏的眼睛娇媚得能滴出水来,声音也娇滴滴地,像黄鹂鸟叫得人心情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