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淮站在不远处,瞅着那棵受气的树,不敢置信到瞠目。
他并不是月西和深藏的功夫令他有多惊奇,而是月西和抱着的那个姑娘!
她怎么会出现在宫里?
比起小师妹的淘气,西凉娴简直可以用端庄来形容。
叶倾淮陡觉后背一凉……
他当机立断,命人向皇上告假,转身出了宫。
一路快马加鞭回到战王府。
汗血马奋勇奔跑,以为完成了一趟了不得的使命,嘶鸣讨赏,结果叶倾淮无情无义,头也不回地冲向内殿,理都不理。
大步踏进非晚下榻的含芳殿。
殿内殿外灯火通明,叶倾淮当下大急。
进去一瞧,躺了一地的丫鬟,双眸紧闭不省人事,一碗碗药正从口中灌下去。
“小师妹呢?”
暴风应声出现眼前,果然一脸哭笑不得:“王爷,二姑娘把下人都给迷倒了。”
“那你还在这儿做什么?”叶倾淮心头一跳,眼角抽动。
察觉叶倾淮误会了,暴风忙道:“二姑娘往书房去了。”
叶倾淮捋了下脸上雨水,面色稍霁。
差点以为非晚丢下他,自己跑回家了。
然而书房重地!
叶倾淮神色凝重,转身又朝书房奔去。
书房比较远,要过一条河,河上没有桥。
这个时辰,舟公已经回下处休息了。
他着急慌忙来到河边,一看眼前情形,差点昏过去。
只见河边一座草屋茅檐低小,门口一圈昏黄的光晕,那是一盏灯笼,寂寂地在风雨里张望河面。
河面开阔,宽有二十多丈。
最深处水深丈余。
小小一叶扁舟,正冒着风雨向对岸划去,已经去到河中央。
四周空旷无依,没有任何保护!
“真的,她胆子比我大。”
叶倾淮惊恐地瞪大双眼,这条不起眼的河突然间变成了一只怪兽,正张着血盆大口想要将那叶扁舟吞下肚去。
“人呢?全死光了?”
暴风随后而至:“王爷别急,水下有人,暴雷带着十来个熟悉水性的侍卫呢。”
“我对你们是不是太好了?”
叶倾淮沉着脸,心急如焚向前奔去,石桥边还停着一膄小船。
“你们不会拦着她?”
暴风拔起篙子将船撑离,苦笑:“哪敢啊,二姑娘的迷香厉害得紧,沾一下就倒。”
“她哪有迷香?”叶倾淮不信,他可没见过。
“这几日二姑娘在房里养病,说要调香,结果二姑娘调出来的不是那种熏衣裳用的香,而是迷香!”
叶倾淮目光盯着河中央的船,冷冷问道:“那你怎么还没晕过去?”
暴风:……
我还是老老实实撑船吧!
……
前面的小船上,非晚正拼命地摆弄着篙子,累得快要吐血。
娇嫩的手指扎了刺,疼得她哭了几回。
“以后再也不撑船了。”
雨水湿透衣裳,彻骨寒冷,而且紧紧地贴在身上十分难受,可这些都比不过对水的深深恐惧,身心都饱受折磨。
非晚抬眼望着这条大河,凄雨冷风,黑漆漆不见尽头,可她直觉秘密就藏在对岸!
只有过河才有真相!
非晚狼狈地抹去脸上的水,向后一看,已经有船追上来了,登时心下发急,不由加快了速度。
“呜呜,迷香不够了。”
她咕哝着,埋头撑篙之时,没有发现上空密密的雨幕中有飞鸟身影疾速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