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
非晚举起手来,示意李丰再去打探。
第七位、第九位、第十一位!
“八千两!”
“一万六!”
“二万!”
“三万!”
价格越来越高,人群越来越疯狂,铺天盖地的喝彩声,淹没了美少年手中的琴声。
“接下来,第十二位,摇情!”
最后一位了!
非晚心头大震,目光一凝,只见河面又摇来一艘小船,船上只点着一盏灯火,坐着个少年,一身玄袍,轻纱遮面,手中竟拎了壶酒。
两岸随之寂静下来,所有的视线随着这艘船移动。
“咦,怎么看不见容貌?”
“遮面?”
“这又玩什么花样?”
人群攒动,纷纷猜测,却见小船与画舫相接,那玄袍少年缓缓步上画舫,竟往圈椅里一坐,扶着头,像是醉了般。
“摇情,你怎么喝起酒来?”
万众瞩目之下,老鸨慌忙上前几步,紧张地打量着那少年,露出一丝失控的慌张:“快起来。”
玄袍少年醉眸微启,毫不理会,抬起一条修长的腿搭在桌面上,姿态说不出的俊逸与傲慢。
老鸨见状,忙喊两名小厮过来搀扶,不料那玄袍少年抬脚一踹。
“扑通”
“扑通”
将那两名小厮远远蹬开,那两人朝后一仰,没能站住,竟都翻下船去。
先后掉进河里。
“这气性也太大了吧!”登时岸边啧啧议论。
“竟还挺闷骚。”有人眼尖,见那少年出手时撩起素色玄袍,露出内侧二色金兰花绣纹的里子。
“不失少年英气,上上品啊!”
但那蒙面的玄袍少年仿佛并不将众人的议论放在眼里,只随意地挥挥手:“开始吧!”
话语落下,瞬间歌舞大作。
“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缠绵思尽抽残茧,宛转心伤剥后蕉。三五年时三五月,可怜杯酒不曾消。”
歌喉清亮直遏云宵,仿佛裂云沉星,令人神往,朵朵白衣如霜,翩跹回风舞雪,叫人迷醉。
一时将张狂的夜色点缀得如诗如梦,让人分不清天上人间。
两岸客人如痴如醉,就连歌舞停歇下来,都没有人出声。
“咚,”
一尾鱼从碧波的水面跳跃出来。
“五万两!”
对岸不知是谁激动地喊了一声。
所有人都呆了呆,然后,“我出六万两!”
“十万两!”
“十五万!”
“二十万两!还有谁敢跟我争?”
各家的长棚内不断有高昂的声音传出,数字如同快要断线的风筝,直线攀升追不上,同时两岸的惊呼也跟着一浪盖过一浪。
老鸨已经惊呆,站在那里笑容像哭一般。
她像是踩在云端,人都在发飘。
从来没有哪个头牌或者花魁,身价高达二十万两的。
这是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