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俶行对竺锦的喜欢,是个傻子都能看得出来,正如现下绣心脸上的那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平素里胆怯弱小的竺锦到了长孙俶行跟前,亦立马活泼起来,蹦上前去:“长孙大人。”
长孙俶行眼里的光柔和了,面上却依然看不出任何颜色,只是看着她:“怎么过来了。”
绣心提醒道:“竺锦......”
竺锦方想起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她向后退两步,跪下去行了个大礼:“竺锦今儿是来感谢大人那日在街上相救的,如果不是大人,还不知会有什么别的事发生。”
长孙俶行莞尔,伸手将她扶起来,简洁道:“不需说谢。”
竺锦踮起脚尖,将身子往纱帘边探了探:“姑娘可好点了?”
长孙俶行道:“好多了,你安心。”
竺锦点点头,她年纪小,府里的人都有意保护她,尤其是绣心,竭尽全力制造一个保护区,不让分毫阴谋的味道沾染上她,可长孙俶行不一样,他知晓竺锦心思细,不过有几分懵懂弱小罢了,在厚厚的保护层下慢慢长大总比有一日被迫一朝长成来的好。竺锦越是干净得像一张白纸,一旦有一日保护层倒塌,她就越发危险。
他轻声道:“过来。”
竺锦乖巧地掀起纱帘走过去,绣心也一同走进去。
竺锦在床边看着古合清的面容,睡容十分安静,呼吸沉静,长孙俶行将古合清的一只手交给竺锦,只是轻轻一触,竺锦便收回了手。
古合清在强令休眠之时,浑身透着冷气,这让竺锦脸上再次浮上忧虑之情:“大人,姑娘怎么这样冷,我听说将死的人身体才会冷的。”
绣心轻声喝止道:“竺锦,小孩子不要胡说。”
长孙俶行却十分平静,似是在意料之中,他耐心解释道:“我施了针,她是在强令休眠。”
“强令...休眠?”竺锦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阿合本可以醒来的,但我施针强制她睡着。”长孙俶行道。
竺锦睁大了眼睛。
“阿合不会死的,强制她休息只是想让她的身体短暂恢复到从前习武的精气......”
“姑娘以往会武功,像姐姐那样吗?”
长孙俶行还打算继续,绣心出声了,这一言有很重的警告意味:“长孙大人!”
继而使一个眼神,示意竺锦先出去。竺锦对情情爱爱虽尚不开窍,但她本心里对长孙俶行已长出些本能的依赖,她抬头看看长孙俶行,长孙俶行轻声道:“去吧。”她于是起身退了出去。
长孙俶行平静地起身:“南绣,竺锦已大了。”
绣心摇摇头。
“不论可否,我都会教她些东西。”
“东西可以教,但这儿的漩涡,我不希望她卷入。”绣心这一言说的很笃定。
长孙俶行道:“你可曾想过,若有一天无人护她,她一个人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