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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这一路(2 / 2)

道无想向他招手,周天申牵着马走到客栈门口,正准备拍门,就听见吱呀一声,客栈木门被打开了一道缝隙,里面伸出一只手,声音从里面传来,“先把住店的银子交了。”

这是什么规矩?

周天申把钱交到那只手上面,木门才完全打开,他牵着马走进客栈,发现客栈里面坐满了人,每个人都神色紧张的趴在窗户上,偷偷的看着外面,那名开门的店小二拦下周天申说道,“本店有规定,牵马者要再交二十文钱。”

周天申忍下心中那口怨气,将一摞人文铜钱交到店小二手上,店小二接过他手上的缰绳,将马牵到后院的马厩里,周天申走上二楼,道无想和忘禅二人正在楼梯口等着。

周天申问道,“怎么回事?”

道无想说道,“我们运气真好,刚一来,就赶上了‘武林大会’。”

周天申被道无想带到一间客房里,与房间里的其他人打过招呼后,和他们一起趴在窗户上,向下张望,问道,“什么武林大会,要在大街上举办?”

李梦澜解释道,“这是澧柴城的传统,每一年都会挑选出一天,让两个互有恩怨的修道者进行比试,胜利者可以在澧柴城担任供奉,输的那个人就要去边疆投军,为期一年。”

白敬棋插嘴道,“听说今年的两人,来头都不小,一个是三柴国国主的大儿子,一个是澧柴城城主的大儿子,据说二人积怨已久,私底下不知道打过多少次了。这次之所以让他们在这里打一场,好像还是国主的意思,就是不知道谁能获胜。”

三柴国的国主复姓红衣,因此红衣家族是三柴国的皇族。

周天申想起曾在老槐村疗伤的天允国静,天允家族好像是祥云国的皇族,不知道他们回到祥云国没有。

郑选冷声道,“还用问吗,肯定是国主的大儿子红衣安武啊,就算澧竖再怎么厉害,他还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让国主丢人。”

这时,一颗石头突然从对面的窗户射来,被郑选一掌拍掉,随后便听见一个女娃的声音传来,怒气生生道,“不许说澧竖哥哥的坏话。”

李梦澜看清女娃后,一只手放在窗沿上,另一只手已经推剑出鞘,两指有余。

徐可为拍拍她的手背,让她不要紧张。

郑选笑嘻嘻道,“怎么,澧纽,要为你大哥打抱不平啊。”

澧妞是澧柴城城主的小女儿,此时站在窗户上,依着一位中年邑从的肩膀,眼睛斜瞥看向郑选和金莎杀的位置,冷哼道,“就算我大哥再怎么不济,也不会输给一个女人。”

这句话可算是戳到了郑选的痛处,他恼羞成怒道,“澧纽,你信不信我打你的屁股?!”

澧妞爬到邑从肩膀上,用手指拉下眼皮,吐舌头道,“不信。”

郑选咬牙切齿的看着那名澧妞,可是女娃已经不再看他,街道上突然出现一道人影,本名为澧纽的女娃振臂喊道,“大哥加油,大哥加油,刘叔叔,你也一起喊呀。”

那名邑从沉默不语。

金莎杀在看到街道上的人影后,视线就不曾离开过,因为她在那人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战意,她眯眼问道,“郑选,你认识下面的那个人?”

郑选捂着心口,有气无力的向下看去,沮丧道,“他就是澧竖,剑道,现在应该有地境修为了吧。”

金莎杀嘴角翘起,自言自语道,“真想跟他打一场。”

察觉到金莎杀身上不同的气息后,李梦澜将手指指向街道的另一侧,说道,“莎杀,看那个人。”

金莎杀扭头看去,那人同样一身战意,只是他身上的气息不纯,战意之中好像还含有恨意,当下摇头道,“算了,这个人就留给你吧。”

李梦澜好笑道,“别忘了,你可是我的手下败将,像澧竖那种修道天才,还是交给我对付吧。”

不愿意谈论此事的郑选夹在俩人之间,感到十分痛苦。

倒是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久帝,抱着长枪,依着窗沿说道,“有意思。”

及冠点点头,和他看向同一个方向。

周天申换了一个站立的姿势后,从玉佩中取出一小壶清酒,这次出门,他向酆小都要了三百个青色酒壶,五十个紫色酒壶和三个巴掌大小的酒红色酒壶,现在他喝的是青色酒壶,酒味甘冽,不会上头。

街道上的两人在相距五十丈的地方停下,一人手提无鞘剑,披发白衣,一人腰胯柴刀,束发红衣。

白衣人将长剑插在身前,双手负后,大风云起,似有千军万马在身后奔腾,声势浩大。

红衣人拔出柴刀,横放在胸前,双指在刀身上划过,一滴鲜血悬停在刀身之上,发出悦耳的叮叮声。

没等多久,白衣人双手握拳从身后划到身前,那柄无鞘剑铮铮作响,无数剑气从剑身之中发出,汇聚到白衣人的双拳之上,马鸣声,披甲声不绝于耳,震彻大地。

那滴鲜血流落在刀身上,柴刀泛起红光,刀气向外延伸,最终柴刀变成一柄百丈大刀,竖立在红衣人身后。

四周传来议论声。

有人夸赞澧竖的万腾剑气更进一步,也有人羡慕红衣安武的百丈大刀不容小觑。

两人都已经摆好了架势,就只等一声令下,就可将对方打出澧柴城。

白衣的澧竖,红衣的红衣安武。

红衣安武向前踏出一步,身后大刀巍峨耸立的来到两人之间,气势雄厚,他大笑道,“澧竖,你要是现在投降,我还不会让你输的太难看。”

澧竖向后退一步,众人惊呼,尤其是那位女娃,只躲在邑从身后,不敢向外看,她真害怕自己的大哥输给那个人。

澧竖四周的剑气将他层层包裹,剑气如风,吹刮着他的长发。

突然,澧竖吐出一口鲜血,单膝跪地,单手握住剑柄,似有威严声音从天际传来,落入白衣人的耳中。

“你可想好,这一剑好借不好还。”

白衣人艰难点头,他已经七窍流血,看不到,听不到,只有一张嘴,轻轻说道,“我自借剑,不敢求胜。”

剑气化作滚落巨石,如大坝决堤,尽数倾卸到大刀身上,百丈大刀犹如风雨中的一叶扁舟,瞬间破碎,红衣安武倒飞出去,摔落在地上,昏死了过去,再看澧竖,浑身浴血,但尚有一份气力,支撑着自己站起来,举起手中长剑,无声呐喊。

他赢了,他们澧家又可以再护澧柴城一年。

澧纽从楼上跳下去,那名邑从早一步来到澧竖身边,支撑着他的身体,澧纽早已哭红了双眼,哽咽道,“大哥,咱们回家。”

红衣安武是被一名红衣女子和其手下救走的,走之前,那名女子放出话来,三日后,必将澧家赶出澧柴城。

匆匆一瞥,周天申认出来那名红衣女子就是在天香县的大渝客栈遇到的那位,那名红衣女子也认出了他,女子的身旁还站着一位光头佬和一位素衣男子。

红衣女子向光头佬使了一个眼色,光头佬面露冷笑的向客栈跑去,而那名素衣男子原本也想去帮助光头佬,却被红衣女子拦下。

周天申暗知不妙,便想着先离开客栈,他虽不怕光头佬,但现在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打可以打,可是那也要等到出城再说,只要出了城,光头佬是死是活,与他何干。

想明白这些,周天申向道无想简单的打过招呼后,便急忙跑到后院的马厩,骑上大脚,直接离开了客栈。

光头佬和周天申在客栈门口相遇,光头佬瞅准时机,一拳打向大脚的脖子,正好被周天申一脚挡住,大脚扬起马蹄,踩向光头佬,一击落空。

光头佬狞笑着抽出背后大刀,吐出一口唾沫,笑道,“小家伙,别着急,我这就拧断你的脖子。”

楼上的金莎杀在看到周天申被人偷袭后,本就战意昂然的她直接抽出腰间双刀,双脚在窗沿上一点,纵身来到光头佬头顶上方,交叉在一起的双刀就像是一把剪刀一样,闪着寒光,就在快要斩断光头佬的脖子的时候,两根红线从远处角落飞来,缠住双刀,金莎杀感到一股拉力,摔在地上的她,滚了两圈,才平复下丹田中的灵力涌动。

红线有蹊跷,她本想提醒其他人,却被光头佬的大刀打断,周天申已经跳下马,斧刃和剑芒不断扔出,全都被红线搅碎,其余人也都纷纷从楼上跳下来。白敬棋扔出一颗黑色棋子,棋子在空中暴涨成一座小山,压在光头佬身上,任天豪召唤出幽灵,幽灵吐出大片黑色泡泡遮蔽视线,等到黑云散去,周天申他们已经消失不见。

安抚好重伤的红衣安武后,红衣明珠便急忙赶了过来,可还是晚了一步。

她下令关闭城门,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找到那群人,全部杀掉。

一条偏僻的小巷,周天申他们贴着墙根来到一户破败的院子里,小院看着已经好久没有住人的样子,墙角和井口到处都是蜘蛛网,黑色的小蜘蛛懒懒的趴在蛛网上,等待猎物的自投罗网。

周天申将房子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后,又从寸守物中取出一些锅碗瓢盆和蜡烛,将它们整齐的摆放在一起,点燃蜡烛,房间里亮堂许多。

白敬棋看着这一切,问道,“你要在这里住下?”

周天申解释道,“天马上就要黑了,出城已经是不可能了,我觉得还是先休息一晚,明天再说。”

白敬棋摇头道,“不行,我刚才出去观察了这一带,这里距离城门很远,但是距离城中心却是很近,我们在这里生火做饭很容易被人发现的。”

李梦澜表示赞同,她觉得经过他们这么一闹,现在已经是满城风雨,可越是这样,越容易逃跑,她向众人问道,“你们敢不敢大闹一场?”

道无想冒出头来说道,“我早就想大闹一场了,奈何身份特殊,快说,你有什么好法子?”

李梦澜站起身,嘴角翘起,哼道,“他们三柴国和我们五和国是死对头,早就想把我们吞并了,押解任务也是他们闹得最凶,我想你们之前遇到的那些杀手,应该也是他们雇佣的,现在正好,我们进了城,可就不是那么好打发走的。”

“我们现在就兵分两路,一路人去城门口,把城门打开,一路人在城中大闹,让他们好好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

道无想已经开始欢呼雀跃,着急往外赶,郑选站在门口,将他拦住,无奈道,“你们都不想想后果吗,你这么一闹,不就让他们有了理由,好向你父亲要说法吗,我觉得咱们还是赶快出城,做水路离开三柴国,等到了祥云国,就算是到我家了,就算他们想找我们麻烦也没办法。”

事到如今,只能这样。

周天申将东西收拾好,一行十二人全都换了一身衣服,神色安然的走在大街上。

临近黄昏,街上已经早早的没有多少人影,红衣明珠下令,城中守卫已经依附于三柴国的所有修道者倾巢而出,一定要在天亮之前找到他们,否则,到了晚上,就不是他们可以插手的了。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周天申看着街道两旁站立的长枪将士,感觉这一路不会太好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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