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薛德黑着脸一路领着儿子从幼儿园回来,一直忍到到家,大门哐当踹开,都等不及进屋,左看右看顺手拿起了刘彩英扔在地上的擀面杖,二话没说直接上手先打了几棍.子,打得小子猝不及防,哭爹喊娘。
刘彩英听见声音,自己还脚软,就忙不迭地出来。
薛大宝看到亲妈顿时跟见到救星一样,哭嚎着跑过去:“妈!爸爸疯了!他疯了!”
母子俩当头抱住,刘彩英怒火攻心刚要骂人,就看到她从不黑脸发火的丈夫跟变了个人似的,握着棍.子下了狠心,钻着空子地打在儿子身上。
她顿时也没了底气,可儿子还是得护着,一边躲一边骂:“……薛德!你干嘛!”
薛德被园长训了半个小时,脑子里全是自家儿子在幼儿园作威作福的模样,再被园长毫不委婉地放话劝退。
再温和的人也得气炸了!这每一下都是下了狠手的。
“你儿子上个幼儿园都能被劝退!能有什么出息!直接打死算了!”
劝退两个字一出口,刘彩英也傻了。
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张了张嘴:“……真……真上不了了?”
薛德反手把躲躲闪闪的儿子揪出来,扔了棍.子直接用手揍,边揍边骂:“人都给你拎回来了!园长伙食费全退也不收你儿子!你说还上不上得了!”
“啪.啪啪”几下,薛大宝嚎啕大叫,边嚎边在地上来回打滚,厚实矮胖地滚成一团。
“爸!你别打了!!”
薛德呸地唾了一口,满脸的懊悔:“不打?我就是后悔小时候少打你了!”
“都快十岁了!你也敢欺负六七岁的小子,满大街的孩子都遭过你的罪!你要是二三十了还不得杀人放火?!”
薛德越说越狠,下手也越来越重,街坊邻居说他俩不会教孩子,园长也说这么惯下去,以后肯定出大事。
他想想就慌!
他打得狠,刘彩英就不干了,也不能干瞪眼,下一秒着急忙慌使劲抱起哇哇大哭的薛大宝,吃力地跑进房间,索性锁上门,破罐子破摔地喊:
“不上就不上!反正咱们大宝过半年就上小学!幼儿园有什么稀奇的!”
有什么稀奇,不稀奇薛大宝也上了四年!
薛德喘着粗气,哐当把棍.子往房门一扔,管不了了,他管不了了!
刘彩英等人走了才敢松手,在房里心疼地给儿子检查伤,一看背上红通通的一片,差点没掉眼泪:“你爸那个不声不响的臭焖子!下手怎么这么狠!”
也顾不得自己脚软了,抱住她分量不小的儿子忿忿道:“怕什么!你妈给你攒够钱!开饭馆!上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娶媳妇生儿子的钱都给你攒起来!一个幼儿园算什么!咱们不上了!”
又是哄又是心疼,很快薛大宝就收了,趁她不注意,又一溜烟地跑出去玩了。
而刘彩英就跟找到了主心骨似的,赶紧进了厨房把她前一天买来的菜都翻了出来,择菜,清洗,水龙头开得哗啦啦地响。
半年前她不偷工减料作死的时候,做的菜也是能入口的,不然也不会在工地里做上这么久。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她就起床热灶,菜刀剁个不停,揉面,剁肉,一趟一趟地往工地里搬。
薛德看她这副模样还以为她想通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趁薛大宝没醒给锁在屋里后叹了口气,帮着一块儿搬了。
一上午棚子里蒸炒炖煮,还挺费功夫的。哪里像以前那样,一锅干饭一焖焖到中午好赖不管。
路过往里暼的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两大锅的菜掀开锅盖,想到要照顾孩子还在家歇业的宋郁华,这帮人顿时替她着急上了。
可宋郁华气定神闲地领着儿子一路听街坊邻居说了半天,也不着急。
刘彩英现在怎么个想法,她比谁都清楚。儿子被退学,一口气没地方发,心思当然又转回到饭摊子上了。
张大妈比她都急:“郁华,你可不能偷懒啊!小修这腿……唉,薛大宝个臭小子!你要是不放心,大不了咱们帮你照顾一阵!”
“就是,你这摊子虽然也离得不远,但比起她肯定吃亏,好在你做饭好吃,咱们对着杠上一杠,这生意指定还是你这边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