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杨志安第一次看见自家媳妇哭,他心彻底慌了,再顾不得许多,他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过了许久,杨志安放开顾知夏,担忧地捧起她的脸,见她哭得厉害,他心里揪得慌。
都怪他没用,遇到了危险还要自家娘子挺身而出来救他。
这样想着,杨志安心中更加愧疚,他看着顾知夏,只能尽力地安慰她。
在他安抚愧疚而又心疼的目光中,顾知夏慢慢平静下来。
杨志安为顾知夏擦去泪眼泪力道极轻,极尽温柔,但是顾知夏仍能感觉到他的颤抖。
莫非他也怕她了吗?
抬头,顾知夏看着杨志安,他眼中并没有害怕,有的是无尽的情谊与温柔。
在这样温柔的目光下,顾知夏止了哭。
按理说,现在杨志安应该把他的手从她脸上拿走,但他就像忘了这茬一般,依旧捧着她的脸。
而顾知夏也没有挣扎,她仿佛也忘了。
只是觉得他的掌心温暖干燥,烫得她脸颊微热。
两人还处在相拥的姿势,良久,顾知夏才意识到这点,尴尬地收回环着他腰的手。
既然已经展露了自己脆弱的一面,顾知夏也就不再故作坚强。
接下来,顾知夏都窝在了马车上,这一次,她是实实在在地受到了惊吓,没有一段时间是恢复不过来的。
杨志安见她这样,也不打扰她,只坐在她身边陪着她,时不时地看看她。
顾知夏正在闭目养神,感觉到了他的目光,睁开眼睛看了看他。
杨志安见她醒了,便问:“怎么了,还觉得哪里难受吗?”
顾知夏摇摇,杨志安便伸手拿了水袋,“要喝点热水吗?”
杨志安见状放下热水袋又拿起另一个,“那要不要喝点奶茶?”
顾知夏还是摇摇头,她现在一看见奶茶,就会想起那天的事,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杨志安见她这般有气无力的样子,心里愈发难受,紧抿着嘴,面容都显得有些冷峻。
顾知夏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不悦,想起来这年头的读书人都喜欢温柔小意的女子,心中不免有些难受。
她劝慰自己不必在意杨志安的看法,可越这么想就越气闷,最后气得她往角落一缩,离杨志安远远的。
杨志安见状,以为她是害怕了,语气轻柔,生怕惊了她:“没事了,别怕…”
顾知夏又往角落里缩了缩,不理他。
杨志安不敢靠近她,沉默地坐在一旁,心里越发觉得自己没用。
然而,杨志安平时表现得再怎么老成,但他终究是个少年郎,这会儿看着顾知夏这个样子他难受极了。
心里的话也憋不住了,沉默了一会儿,杨志安突然开口,声音闷闷地道:“抱歉。”
顾知夏听到杨志安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终于抬起头,疑惑地向他看过去。
“我作为你的丈夫却没有在危难的时候护住你,真的很抱歉。”
闻言,顾知夏愣住了,她没想到,他纠结的竟然是这个
她还以为……
顾知夏忽然感觉心里一酸,心里酥酥麻麻的带着一点痒意,有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像绿芽一般破土而出。
顾知夏心里莫名的有些烦躁,其实他不用这样的。
没有一个人天生就该护着另一个人的,哪怕是夫妻也是一样。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更何况,他们根本就没有夫妻之实。
这里两个小年轻为着自己心中不知名的情绪纠纠结结,千里之外却有人因为这两个小年轻而上火了。
敌国皇宫,皇帝格尔丹正喝着小酒赏着小曲,好不惬意。
兵部尚书却突然求见,一进来刚行了礼,嘴里就大喊着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情这么慌张,成何体统!”格尔丹训斥着门帘外跪拜着的兵部尚书。
兵部尚书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他立刻慌忙整顿一番衣着后,向格尔丹请罪,“微臣唐突还望陛下恕罪,事态紧急,请容臣禀报。”
兵部尚书行了叩拜之礼后,接着说道:“我国的探子已经潜入荣国境内,我国的一部分部队已经顺利潜入荣国,这是他们带回来的消息……”
说着,兵部尚书呈上一封书函,而后又道:“但是不知为何之前派出去的探子全部都死了,后续部队没办法继续潜入,只能都撤回来了……”
说到这里,兵部尚书神色尤为紧张,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抬头看向上座的皇帝,果然格尔丹脸色瞬间一变,怒道:“怎么回事?怎么会全都死了?赶紧给朕去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