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自从自家娘子被封为正八品安人,还有县丞级别的管理权之后,杨志安就受到刺激了。
以前,他家娘子辛辛苦苦做生意赚钱,他还可以说服自己,待自己功成名就,便可以让娘子享清福。
可是现在,在他还在为考试成绩而忐忑不安的时候,自家娘子却已经是正八品的安人了,而且还有管理地方的实权。
这说起来是一件好事,顾知夏已经嫁给他了,她被封官,也是光耀他杨家的门楣。
这理解归理解,但杨志安终究是意难平。
而且,他这等心思,还没办法同自家娘子说起。
他开不了这个口,而且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难道要让他说,娘子,你一个女人做官实在是太伤我作为男子的尊严,为了维护我作为丈夫的面子,你还是回绝了皇帝吧。
这样的话未免太过自私,杨志安说不出口,也不会说。
所以,只能自己闷在心里,对殿试的成绩也越发的看中。
他希望,自己的成绩好一点,这样他也能在自家娘子面前抬得起头来。
两人刚到租住的院子,后脚传旨的太监就来了,还是之前的那一个。
太监见了顾知夏,脸上笑得跟花儿一样,“奴才给顾安人贺喜了。”
“大人这话说的,喜从何来啊?”虽然累了一天了,但是顾知夏仍然打起精神接待了传旨太监。
哪知那太监听了顾知夏的话连忙摆手,神色都有一点惶恐,“顾安人这话可真是折煞奴才了,奴才可当不得您一句大人。”
传旨太监这态度,让顾知夏有点摸不着头脑。
她记得,前几次她这般唤他,他不是挺开心的吗?
怎么这回竟然这样?
顾知夏不解,倒也顺了他的意,改了口,“公公这个时间前来,有何要事啊?”
闻言,那太监才笑道:“奴才带来了陛下口谕,顾安人还请接旨。”
顾知夏和杨志安连忙跪下接旨,皇帝口谕和圣旨一样,也是要下跪的。
二人跪下,那太监才道:安人顾氏劝谏有功,朕心甚慰,今特封为谏言官,官居四品,钦此!”
听了太监传来的口谕,顾知夏懵逼了,这脑残皇帝是要闹哪样啊?
哪怕是她一个受过现代教育的都知道,自古以来就没有女子为官的。
这脑残皇帝这样做,确定是奖赏她,而不是将她树做靶子?
对,没错,这脑残皇帝一定是恼怒她骂了他,所以才下这样一道名为奖赏,实则是惩罚的一道圣旨。
毕竟,在这男尊女卑的古代,让一个女子与男人同朝为官,这让一群习惯了大男子主义的男人们颜面何存?
他们自是不敢对皇帝说什么,却是将矛头对准他。
这简直是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上啊,顾知夏有理由怀疑,这皇帝若非是存心整治她,那就是脑袋又犯抽了。
这皇后怎么就不劝一劝呢?
“顾言官,请接旨谢恩吧。”
在太监的提醒下,顾知夏面色古怪的磕了头,“民妇谢主隆恩。”
那太监咳嗽一声提醒,“顾言官,您该改口自称臣了。”
闻言,顾知夏从善如流地改了口,“微臣谢主隆恩。”
接了旨,安惯例给太监塞了一个大大的荷包,将人送走之后,顾知夏在心里将那脑残皇帝在心里骂了千八百遍。
你说你要赏赐,赏赐一些金银珠宝多好啊,干嘛非得封她做官啊。
虽然地位有所提升她很高兴的,但是这种被枪打的出头鸟的地位她真的不想要啊。
她只是一个会做生意的普通人如何能斗得过根深蒂固的封建制度?
顾知夏在心里犯愁,无意间看了一眼杨志安,得,她还是先想想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夫君吧。
之前她还是正八品安人的时候,杨志安脸色就有些不对,如今她一个女人随便在皇帝面前说几句话就能官居四品,而且还是有很大权利连皇帝都能骂的言官。
杨志安心里头不舒服也是应该的吧,顾知夏看了看杨志安,有心想说些什么安抚一下他。
“我……”真不是我想当这个官,实在是皇帝太随便,不是你娘子我太厉害。
顾知夏本想开几句玩笑来缓解二人之间尴尬地气氛。
但是杨志安根本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看着她,低声道:“今日天色已晚,先歇息吧。”
杨志安都这样说了,顾知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毕竟如果她因为这事正儿八经的与他解释,那就显得太过刻意了。
而且,她今日的确是有些累了,大概是被那脑残皇帝给气的吧。
夫妻二人一夜无话,顾知夏在心里祈祷,希望皇帝是开玩笑的。
毕竟做不做官对她影响不大,但是杨志安这般真的影响她的生活了,搞得她一点精神都没有,睡多久都觉得累。
然而,顾知夏的期待注定是要落空的。
因为,三天之后,就有人把正式的圣旨和朝服都送到了顾知夏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