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小夫妻俩脸色一变,慌忙起身就朝村子跑去。
杨志安闻言一愣,转头看向顾知夏,“咱们要去看看吗?”
“当然。”顾知夏点头。
杨志安犹豫,“可这是人家的家事,咱们凑过去看热闹不太好吧。”
顾知夏却道:“你治下出了人命官司,你说你这个当县令的要不要管?”
杨志安听了这话,心想也对,便道:“走,咱们过去看看。”
说着,杨志安带着顾知夏和几个龙卫便跟着那小夫妻的后头而去。
当他们赶到的时候,那小夫妻家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春桃连忙追上前去拉住一个看热闹的村民问道:“这位大娘,请问这家里是出什么事了?”
“哎,造孽啊!”被问的妇人摇头息,“前两天,这刘大的儿子去撕隔壁他小叔家晒在院子里的书玩,被他小叔发现,抬手就是一巴掌。
刘大看到儿子被打,就和他弟弟争执了几句。
这个时候他娘出来劝架,却说是刘大儿子的错,让刘三和儿子向他小叔赔礼。
可怜刘大两口子老实巴交的,从小就不讨他爹娘喜欢。
如今孩子顽皮,被他小叔一巴掌打肿了半边脸,他娘知道了,却还偏心他弟弟,还让他们赔他弟弟一本书。
刘大再老实,眼看自己儿子被欺负了火气也上来了,就和他娘顶了几句嘴,说她太过偏心,然后他娘就又哭又叫的闹了半天。
今天趁着刘大两口子下地干活去,没想到她直接就上吊了!”
说着,那妇人又小声道:“要我看,这刘老太太才不是自己想死呢!肯定是刘二两口子偷偷给她出的馊主意,别看刘二是读书人,这两口子最爱干这种缺德事了!”
杨志安听得十分无语,虽然那孩子撕书是错,可那刘二也不能动手打孩子。
杨志安道:“既然你们都知道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不去帮他说话?”
“哎,我们说话,也得有人听才行啊!当初他们兄弟分家的时候,刘二分了家里大半的地,房产也是他的,这刘二又和村长的儿子好得穿一条裤子。
今天这事摆明了是刘二两口子想把刘大两口子名下的几亩地也都给占了,村长一家子都是站在他那边的,这事哪有我们说话的份儿!”
这妇人话音刚落,杨志安便听到那边一个人大声喊道:“刘大,你对你老娘不孝,对兄弟不友,逼的老娘亲上吊自杀,现在我们要绑了你去见官,你可认罪?”
刘大忙焦急地道:“我不认!我娘不是我逼死的,我也没有逼过她!”
“胡说!前天你当众辱骂你娘,你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骂你是不孝子要逼死她,村子里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你还想抵赖?
现在我就让村子里的人联名上书,告你忤逆不孝之罪!”
“我没有!我阿的死和我没有关系,没有!”
“少废话。你们快给我上,把他捆起来扔到祠堂去。
然后把联名书拿出来,让乡亲们都签字画押,明天我们就把这个杀人凶手送到县里让县太爷判他斩立决!”
那边,有人大声放着狠话,便又是一通喧闹。随即刘大的声音消失了,只有不服的呜呜声渐行渐远。
杨志安怒从心起,“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人才上吊,就有人已经把联名书都准备好了!
可见你们是能掐会算,早知道这个老太太要上吊啊!”
那边村长的儿子正耀武扬威呢,谁知道就听见有人拆他的台。
村长的儿子顿时脸一沉:“是谁在说话?”
闻言,围观的人群立马朝两边散去,只见杨志安和顾知夏正往这边走。
村长的儿子一看来者是一群陌生人,顿时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什么大人物。
这样想着,村长儿子脸色一沉,“你们是哪来的?这是我们杏花村的事,犯不着外人来插手。
你识相的赶紧走,不然一会等钱老爷来了,你就给我吃不了兜着走!”
杨志安冷冷一笑,“你说不让我插手就不让我插手?那这事我还真就管定了!”
说着,杨志安拉过顾知夏,“来人,搬把椅子来,我今儿倒要看看他口中的钱老爷是何方神圣!”
顾知夏对身后的龙卫使了个眼色,龙卫立即去搬了两把椅子来,春桃甚至还贴心的为顾知夏撑了伞。
这架势,分明就是决心和他杠到底了。
村长的儿子从小在乡里横行,就连去了镇子上也有人给他几分脸面,何曾被人这么无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