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照心头一凉,一向镇定的人瞬间变得慌乱。
“知夏,我不是有意欺骗你的,我只是太过在乎你,不想放你回杨志安身边,这才对你编造了一个虚假的故事,对不起,你不要记恨我。”
顾知夏的心立即沉了下去。
这么说来,杨志安的说法才是真实的,他果真是自己的夫君,当年果然是景天照将她掳走,还挑拨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
怎么会这样?
就在试探景天照的前一刻,她还在抱着美好的幻想,希望这个自己视作恩人两年多的人,没有欺骗自己,希望他能对得起自己的信任,可是事实却是如此的令人心碎。
“既然如此,那我就更不可能跟你回去了,四王子,请你离开。”
景天照头一次慌得连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摆放,伸出手想去触碰顾知夏的肩头,又担心她抗拒之下,对自己越发恼恨,又慢慢地将手缩回来。
“知夏,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当年我虽欺骗了你,却也并非出于恶意,只是对你一片痴心而已,这两年我待你如何,你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只是想跟你白头到老。”
“殿下确实待我很好,”顾知夏不否认这一点,哪怕此时此刻已经愤怒到极点,也还努力克制,保持冷静,“但殿下,两个人在一起,必须是两情相悦才行,我既已是杨志安的妻子,又怎么能跟你在一起?”
这番话,她两年前就说过,也同样是在街头小巷里,那时情境与眼下差不多。
想到这里,景天照内心不禁涌出一阵悲哀,他费尽心机把顾知夏圈在身边,只盼有一天她对自己动真心,与他结为夫妻,不料兜兜转转这些年,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这两年的相处,你对我就没有半点感情吗?知夏,我不相信你对我真的从未动心过。”
顾知夏抬眸对上他的视线,真诚而肯定地答道:“我对你当然有感情,但那是友情,是念你当年救我之恩的感激之情,不是男女之情,从来都是如此。”
之前她还曾为自己不能回应对方的一片痴情而愧疚,现如今得知真相,这点愧疚之情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景天照残存在心底里的最后一点希望,也被这句话彻底给浇灭了。
“你走吧,以后别再来找我,我也不再见你。”顾知夏看了他最后一眼,扭头往巷口而去。
“站住!”景天照叫住她,上前将人拽住,“我不会让你走的,永远不会放你离开!”
回头看去,他眼中竟涌现出一股煞气,令人浑身汗毛直立。
“殿下,你这又是何必?之前的事我不想再计较,就让一切回归原点,好聚好散不行吗?”顾知夏也怒了,脑海中总有一些零碎的画面闪现,仿佛回到当年被他掳走时的场景。
“不行!我不想要什么好聚好散,我要你永远在我身边。”景天照牢牢抓住她的手臂,目光阴冷,语气坚定,好像谁也不能违抗他,否则就杀无赦。
这是一个心狠手辣,十足危险的人物,还在岐国王都的时候,顾知夏就知道了,但她从未真的畏惧过他,直到今天。
“我不会再受你摆布了,景天照,你立刻给我放手,否则我要喊人了!”
景天照却淡然而笑,倾身靠过去,轻声道:“你叫吧,我没什么好怕的,当年你就是那样做的,结果,还不是被我带走了?知夏,你注定是我的人,逃不掉的。”
顾知夏念及景天照这两年对自己的照顾,不想撕破脸皮,说喊人,也就是吓唬他而已,只是没想到非但没吓唬到他,还被一顿嘲讽。
“神经病,我明明已经嫁人了,跟你没关系,放开!”这还是她头一次如此不客气地跟景天照说话,她算是看透了,景天照这个人,就是个偏执到极点的人,跟他和和气气地讲道理,根本行不通。
“知夏,别挣扎了,我是不会……”
话未说完,几个人自巷口那边冲了过来,正是保护顾知夏的几名护卫。
“夫人!”
景天照冷笑一声,拽着顾知夏便往巷子深处走。
“殿下,你快放了我,否则他们追上来,你就走不了了。”顾知夏边反抗边劝说,“你是岐国三军的统帅,要是死在大荣,那边必定军心大乱,到时岐国就必败无疑了!”
“你放心,我今日不论如何都不会死在这里的。”景天照相当自信,甚至跑得很是从容,步伐丝毫不乱。
顾知夏还欲要说时,忽见几个黑衣人从两边的高墙上一跃而下,护在了景天照身后。
原来他带了这么多人在身边,难怪丝毫不惧了。
很快,后面就响起激烈的打斗声,顾知夏想停下来看一眼,叫他们不要伤人性命,却被景天照拉着进了一所宅院。
宅院内还有十来个黑衣人,为首的立刻走过来禀报:“殿下,马车已经备好,就在后门口,立刻可以出城。”
“好。”景天照颔首应了,回头看向顾知夏,“知夏,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