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安垂头看着自己被包成粽子的两只手,颓丧道:“我知道。”他也知道自己得振作起来,但目前脑子里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是干着急了。
之前四处找不着人时,他就因急火攻心而吐了好几次血,吓得几个下属半死。
“其实大人也不必太着急,夫人之前就在那个四王子手里,未曾受到半点伤害,说明四王子待她还不错,至少不会性命之忧,咱们可以从长计议,慢慢想办法。”
这也是杨志安自我安慰时对自己说的话。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陈-良看了他一眼,转身出了房间。
杨志安躺在榻上,脑海里却全是顾知夏的身影,时而想起昔日在一起的时光,时而又想到前些时日她瞪着眼喊自己奸臣的场景,当真是百感交集。
没过多久,外面又响起敲门的声音。
“大人。”
“什么事?”
“军营那边来了信,是大将军的,您还是看一看吧。”
大将军的来信,必然是军中有重要之事,或者出了什么变故,杨志安虽然无心处理公务,却也怕耽误了正事,遂坐了起来。
陈-良拿着信推门进来,帮他将信件拆开,递到面前给他看。
原来是原先定好的派往岐国和谈的使臣突然得了病,无法前往了,那边找不着另外的人,正着急。
“这点事也用得着来烦扰大人吗?”陈-良有些不悦,“大荣还找不到其他的臣子了?随便再任命一个不就是了?”
“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杨志安用露出的一点指头捻住信纸,正色思索。
陈-良不明所以:“能有多复杂?”
“你以为之前那个使臣当真是病了才去不得吗?”
“难道不是?”
杨志安摇摇头:“我猜,他是装的,岐国四王子乃是出了名的暴戾,曾有多次斩杀使节的历史,试问使臣哪有不惧之理?更何况,岐国和大荣积怨甚深,这回岐国又是战胜国,气焰必定嚣张,那景天照更是肆无忌惮了,谁当了这个使臣,都有可能有去无回。”
“如此说来,那些大臣都是想到这一点,纷纷拒绝代替前往岐国和谈了?”陈-良不禁想,这些大臣可真是脓包,大不了就是一死,为国为民,死得其所,有什么好怕的?要不是他不够格,现在就去找大将军主动请缨。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杨志安的想法与他如出一辙,然而不同的一点是,杨志安完全够资格去担此重任。
“既然没人愿往,那本官便去一趟吧。”
陈-良一惊:“大人,您要去?此去生死难料,您身为皇上最器重的大臣,万一出了什么事,谁能担得起责任?属下觉得,您还是不要去了。”
“正是因为皇上器重我,我才应该为他分忧以报答知遇之恩。”杨志安站起身来,将外衣穿上,“来人,打水来,我要净面。”
“大人,该不会是为了夫人而去吧?”陈-良看着他,面上净是疑惑。
杨志安顿了顿,并没有答话。
若答不是,未免就太假了,但若答是,又着实太片面,他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顾知夏,但更重要的,是为大荣。
毕竟他即使去了岐国,也是以使臣的身份前去,并不一定就能见到顾知夏,更无法将她从景天照身边带回来,他只是知道她在那里,想去看看而已。
“别说废话了,去准备车马吧,我换身衣服就走。”
“可您的身体……”
“我没事。”
杨志安洗脸,换好衣服,便离开驿馆,骑快马前往东林关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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