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的一声,长剑出鞘,架在顾知夏脖子前。
顾知夏不敢再动,无奈道:“阿蓉,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与你之间的恩怨,应该早已经了结了吧?”
“我跟你的恩怨勉强算是已经了结,但你跟四殿下的恩怨却还不曾,”阿蓉绕过两步,与顾知夏面对面说话,“殿下心心念念的都是你,如今兵败失意,正是需要你在身边安慰的时候,你怎么能救这么离开?好歹,也该跟他道声别啊。”
道别?道了别还能走的成?顾知夏差点一个粗口-爆出,向阿蓉翻了个白眼:“我跟他没什么好道别的,他失意与否与我无关,我没有义务去安慰他,让开!”
阿蓉眸光一凛,向前两步,将刀刃抵在顾知夏白嫩的侧颈上。
“好个没有良心的女人,殿下对你情深义重,你却冷血无情,半点不关心他的死活,你真是对得起他呀!”
顾知夏没了耐心,语气也跟着冲起来:“我没良心?呵呵,阿蓉,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我一开始是如何来到岐国的?又是被谁欺骗了好几年,被迫与丈夫孩子分离?我跟景天照之间,究竟是我欠了他,还是他欠了我?”
“你说方才那些话,良心不会痛吗?”
“我……”阿蓉一时语塞,她心里其实是明白的,殿下与顾知夏纠缠这么些年,虽说一直待她很好,可终究是有错在先,属于理亏一方。
但是,她终究是偏心的。
“不论如何,我不会放你走,随我去见殿下!”
顾知夏也忽然倔脾气上来了,哼道:“我不去!”
阿蓉咬牙道:“不去我就立刻杀了你,也省得让你逍遥快活,殿下却对你念念不忘,活受罪!”
冰冷的剑刃就在脖子上,稍有不慎便会划破自己的喉咙,顾知夏虽然不愿意再回去见景天照,也想保住骨气,但毕竟还不想死,只得屈从。
“好吧,我就跟你走,你快把剑放下。”
阿蓉紧盯住她,见她并不像是在耍花样,这才将长剑收回,一把抓住顾知夏的手臂,拽着往山下走去。
“四王子待你一向不好,还曾几次要处死你,你就一点都怨他,反而一如既往地对他这么忠心?”顾知夏忽然问,“我只是单纯好奇,并非想挑拨什么。”
“殿下是我的主子,我就该向着他,不论他怎么对我都一样。”阿蓉步履不停,也不看她,只是语气平淡地回答。
“或许,你只是还不死心吧?”顾知夏指的是阿蓉喜欢景天照的事。
阿蓉顿了顿,答道:“可能吧。”
之后,两人一路再没话,下了山之后,直接往西边而去。
而此时身在岐军营地废墟里的杨志安正焦急不安地四处转悠着。
陈-良快步跑来,喘着气道:“大人,这一带都找遍了,没有见到夫人的踪迹,依我看,多半是景天照逃跑时,将她一并带走了。”
杨志安紧锁眉头,担忧道:“这是我最担心的,岐军败逃,景天照心里必定有恨,知夏是大荣人,又与我是夫妻关系,只怕景天照会迁怒于她。”
虽然景天照看着对夫人还不错,但那是在以往,现在岐军溃不成军,死伤过半,难保景天照不会把气撒在夫人身上,陈-良想到这里,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但为让大人宽心,这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大人不要太过忧心,景天照知道大人看重夫人,夫人一旦有什么不测,您一定不会放过他,肯定会有所忌惮的,他自己不怕,也得替手下剩余的几万残兵以及岐国百姓着想啊。”
杨志安抬头望天,叹道:“希望他会有所顾忌吧。”
如果知夏有什么好歹,他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沉吟片刻,转头吩咐:“传令下去,留下一支军队在此收拾战场,其余部收整归队,返回东林关。”
“返回东林关?”陈-良诧异,“不追击敌军吗?”
“暂时不必了,”杨志安摇头,语气果决,颇有主帅的风范,“我军远道而来,又经过一夜苦战,已是疲累不堪,需要好好休整,加上对这一带的地形不熟,一不小心就会误入陷阱,万一敌军去而复返,在路上设下埋伏,咱们就被动了。”
闻言,陈-良觉得很有道理,点了点头。
“还是大人考虑得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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