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听下人们说的,最近很多人都私底下在传,有的人还把此事当笑话说呢。”姜蕙压低声音说,目光往杨张氏脸上瞟,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
杨张氏蹙眉问:“笑话?什么笑话?”
“这……”姜蕙做出欲言又止,左右为难的模样,“其实也没什么了,义母不必放在心上,还是别问了。”
“没事,你倒是说来听听。”
“好吧,就是有些人开玩笑说,杨大人是个惧内之人,还说他没有主见,什么都要先问夫人才敢做决定,能昏到今日这个位子,大部分的功劳都要归在夫人身上,说他能有今天,都是靠女人。”
听完这一番话,杨张氏不说话了。
岂有此理,那些人竟然敢这样嘲笑志安?知夏确实帮过志安很多,但那是在来帝都之前,以及志安刚开始做官那段时间,后来志安一直是凭自己的能力在朝堂上立足,一步步走到今天,何来靠女人之说?
姜蕙歉疚道:“都怪我这张嘴,实在不该说起这些的,义母,对不起,您就当什么也没听到吧,别再想了。”
杨张氏显然已有些不悦,只是未曾表现出来,姜蕙心知自己若是再多嘴,引起她不快不说,很可能还会令她生疑,便适时地闭了嘴。
两人到鞋铺逛了一圈,什么也没有买,之后又在街上走了走,便打道回府了。
天快黑的时候,杨张氏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来找顾知夏一趟。
顾知夏刚喝完安胎药,端着一碟蜜饯在吃,见杨张氏进来,连忙起身相迎。
“娘,您怎么过来了?可用过晚膳了?”一边笑着把人搀扶着落座,一边随口问道。
杨张氏拉着她坐下,笑道:“我已用过了,过来看看你,今日可有不舒服?”
“没有,最近这孩子特别听话,已经不闹了。”顾知夏答道,但发现对方眉头微蹙,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便知道她必定有事。
“听说您今日出去了,怎么也不带我呢?我也正想出去走走呢。”
“你不是精力不太好吗,娘不想影响了你休息,所以没叫你。”杨张氏端详着顾知夏的脸,“你的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是不是最近太忙了?你是个怀有身孕的人,不能太操劳,得注意休息才行啊。”
顾知夏顿了顿,说:“除了一些府里事务之外,我也没什么好忙的,何来操劳之说?昨日太医还来过,说我状态很好呢。”
“是吗?那就好。”
杨张氏虽点着头,眼里却明显藏有怀疑,这让顾知夏很不解,难道她做了什么令她不悦的事?
“听说,你打算打发管家离开?”
“确实有这个想法,不过目前还没做决定呢,我还要再想想。”顾知夏暗自揣度,难道她就是为了这件事来?“娘以为不妥?”
“管家在杨家做了好多年了,做事一直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不管再怎么不合你的心意,磨合一下也就好了,没必要直接把人赶走啊。”杨张氏语重心长道,“像这么忠心的人都被赶走了,其他人会怎么想?知夏,还是再给管家一个机会吧。”
“这……”
顾知夏心里暗忖,杨张氏看来只知道她要解雇李管家,并不知其中内情,也不知是谁跟她说的,又还说了别的什么话,是否一样添油加醋,避重就轻,还是先顺着她的意好了,免得造成更深的误会与不满,引起婆媳矛盾。
“既然娘都为他求情了,知夏岂能再一意孤行?都听您的就是。”
杨张氏这才松了眉头,但很快又因为另外一件事皱了回去。
“知夏,娘还听说,志安常拿朝堂上的公事来烦你,害你操心,是否真有此事?”
这话说的倒是很巧妙,但顾知夏一下就听出了深层意思,说杨志安那公事烦她是假,怪她过问杨志安的公务事才是真吧?
以前她和杨志安就是经常在一起讨论朝中大事的,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可,杨张氏也从不问起,怎么今天突然问这个了?
“我闲来无事,就让志安跟我讲讲朝堂上的趣事,也是为了解解闷嘛,不存在操心。”
杨张氏道:“你现在毕竟是有孕在身,主要的任务就是养胎,别的事也就别去管了,要以身体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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