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很是得意,顾知夏看了气得眼睛都几乎要充血,她自诩聪明,通常只有自己算计别人,不会被人算计,想不到常年打鹰,今日却叫鹰啄了眼睛,委实太失败了。
“你以为我不敢?”顾知夏冷笑一声,“姜蕙,你与娘再亲近,也还隔着个‘义’字,焉能跟我肚子里的孩子相比?娘念你无家可归,才让你住在杨府,你却利用她的善心来谋取私利,她要是知道真相,还会留你在此吗?”
姜蕙淡然道:“义母她不会知道的,她只知道你对我有敌意,从一开始就不想接我来杨府,始终想把我赶出去,所以,就算你之后去跟她说,她也只会认为你是在针对我,根本不会相信你的话。”
“你……”顾知夏这才明白,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这些时日里陪在杨张氏身边的人都是姜蕙,她有的是时间背后诋毁她,杨张氏对她的怀疑根本不是哪一日那几句的挑拨能形成,而是经过了挺长一段时间。
“今天就索性把话说开了,说吧,你究竟想要什么?”
姜蕙见她如此坦白,也不拐弯抹角,笑着答道:“我要的,当然是名正言顺留在杨家,而非像这样寄居在这里。”
名正言顺,也就是说,要一个名分,一个杨家人的名分。
顾知夏哂笑道:“志安对你并无男女之意,我以为你已经认清现实了。”
“他现在没有,不代表将来也不会有,若不是你从中阻拦,说不定我们早就是夫妻了,这世上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你顾大人虽然魅力大,但也没有大到能让志安眼里心里只有你一个的程度吧?”
若在半多年前,顾知夏听到这话,说不定会心有动摇,但此时此刻,她只想笑。
她从来都不认为杨志安对自己专情,是自己魅力有多大,而是因为杨志安此人本是个专情之人,她相信杨志安,信他不会变心。
“你既然这么有信心,为何不直接跟志安表明心意,而是要在背后耍心机,挑拨离间?事实上,你很清楚,你知道志安不可能接受你,所以想通过娘来走捷径,志安是个孝子,若是娘一定要他娶你,他多半会答应,是不是?”
姜蕙的微微有了些许变化,眼神闪烁,不敢与顾知夏对视,更不敢答她的话。
但很快,她又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是又如何?只要达成目的,采取什么样的手段根本不重要,顾知夏,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名正言顺的杨家媳妇,你就等着看吧。”
顾知夏觉得,这个人大概是疯魔了。
“还有,我会一步步与杨家人走得更近,讨好义母,讨好团子和志安,一步步将你取代,等你腹中的孩子生下来,我会代替你抚养他长大成人,让他认我做母亲,而你,”姜蕙阴险地笑了笑,“你则会死在生产之时,之后年复一年,时光流逝,没人会再记得你,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你见你这孩子最后一面的。”
这女人在说什么疯话?顾知夏顿觉脊背一阵凉意袭来,浑身打了个颤。
“大白天的,说梦话吗?”
姜蕙轻笑着摇摇头,绕着她转了一圈,目光锁定在她隆起的腹部,逐渐笑得更阴冷。
“我可不是在说梦话,趁你生孩子最脆弱之时,对你下手是最容易的,我又深得义母信任,到时自告奋勇陪着你生产并不难,你的命便捏在我手里,任我宰割了,这是我的计划。”
顾知夏下意识地护住肚子,愤然瞪着对方,冷声道:“你休想得逞!”
“嫂嫂,现如今你身怀六甲,比一个孩童还弱,已是比不得平时,你不是我的对手,就认命吧。”姜蕙自说自话,伸手抚向顾知夏的肚子。
“我也不是那种冷酷无情的人,你死后,我会每年都带着两个孩子到你坟头上香烧纸,不会让你在地下太寂寞的,团子也渐渐长大了,她的婚姻大事,我会好好为她把关,李太傅家已经有一位年纪相仿的小少爷,跟他父亲李鸿一样,也是个相貌出色的,与团子正是匹配。”
她自己尚且宁死不嫁李鸿,竟然要把团子嫁给李鸿的儿子?这女人怎么如此狠毒?
顾知夏气得牙齿打颤,双目赤红,恨不得立刻将姜蕙生吞活剥了,以绝后患。
“姜蕙,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我女儿一根汗毛,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姜蕙笑吟吟道:“嫂嫂,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万一动了胎气,可就不好了,还是冷静一些,先坐下喝杯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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