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这是做什么?”
杨张氏站在门口,看了顾知夏一眼,流露出不忍的神色,咬牙道:“知夏,别怪娘狠心,我这么做既是大家好,也是为了你和肚子里的孩子好,你现在情绪不稳定,需要一个更为安静的地方休养,所以,我只能让人把这里看守起来,希望你能理解。”
理解?都要被圈禁了,还要理解?顾知夏简直想笑,杨张氏以前虽然淳朴,却也不是个没脑子的人,怎么这次竟让姜蕙骗得这般厉害?
“娘,我的精神没问题,一切都是姜蕙那个女人搞出来的,她是在陷害我,让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个疯子,然后被孤立,之后再对我下手啊!”
“哦?那你说说,她为何要这么对你呢?”
“当然是为了取代我,当杨家的儿媳!”
顾知夏一激动之下,就急着解释,还把事实说了出来,但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因为这些话听在那些被姜蕙迷惑了的人耳朵里,显然又是另外一种陷害。
果然,杨张氏摇了摇头,眼里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
“知夏,蕙儿早就打消了那份心思,这我早就与你说过,你怎么就不信呢?蕙儿现如今无家可归,只是寄居在杨府,并无其他居心,这一点,我可以为她担保,你就别再多疑了,还是好好养胎吧。”
说着便转身往外走。
“以后你就待在院子里,不要外出了,一日三餐以及每天的安胎药等,我会吩咐人给你准备好,由你身边的丫鬟们去厨房拿,又或者厨房的人直接送过来也行,你不用担心,我改日再来看你。”
顾知夏还欲说什么,但往前走了两步,见杨张氏已然走远,门口的护院又横手将她拦住,只有作罢。
就这样,顾知夏彻底被困住了,这府里除了自己身边的几个丫鬟之外,基本上都是姜蕙的人,就连杨张氏也成了她的傀儡,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力,唯一的办法只有等,等杨志安从江州回来。
“夫人,用晚饭了。”玉儿和另外两名侍女端着膳食和药进来,却见主子正躺在软榻上小憩。
因担心药凉了失去药性,玉儿只好过去将她叫醒。
“夫人,夫人?”
“什么事?”顾知夏睁开惺忪的睡颜,皱着眉头,极是不悦,大概是被吵醒的缘故,有点意见,“不是说了别吵我吗?怎么,我的话不顶用了是不是?”
最近两天,玉儿等人发现,夫人的脾气见长,动不动就会骂人,有时即使只是很小的事,也能引起她情绪上的波动,把身边的人骂个遍,变得十分暴躁,惹得她们都怀疑,夫人会不会是真的精神失了常。
玉儿道:“夫人,晚膳来了,奴婢们担心凉了,遂唤您起来吃。”
“晚膳?”顾知夏不耐烦地吐了一口气,翻身坐起来,没好气道:“我没胃口,什么都不想吃,把药拿过来我喝了,饭菜就撤了吧,实在吃不下。”
侍女小心翼翼地将药递给她,然后退到一旁,注视着她的表情变化,颇有些战战兢兢的模样。
实在不是她小题大做,而是这两天的夫人不好伺候,几乎每次喝药,她都要骂两句,不是嫌烫了,就是凉了,要不就是太苦,嫌没准备蜜饯,总之就是合不了她的意,除了玉儿之外,大家都对性情突变的夫人心生了畏惧之心。
还好,还好,这次没有发火。
侍女暗自庆幸,默默地擦了一把汗,不料汗水尚未擦干,就听得“哐当”一声,夫人将药碗拍在了矮几上,药水随之溅出来,可见有热气往上飘。
“这药这么烫你给我喝,想烫死吗?”顾知夏怒然瞪着侍女,厉声责骂,“你莫非跟那个姜蕙是一伙的?”
“夫人请息怒,”侍女吓得跪倒在地,苦丧着脸道:“您别生气,奴婢这就端出去晾晾,等凉些了再给您喝。”
玉儿看了侍女的背影一眼,心下叹气,夫人这两天是怎么了?
“夫人,小莲也不是故意的,您就别生气了,快喝口茶吧。”
顾知夏将茶接过来,呡了两口,这才觉得心头舒畅不少。
“先用膳吧。”玉儿盛了一碗汤,放到她面前,又把菜往这边挪了挪。
“都说了不想吃,拿开,”顾知夏皱紧眉头,扫视了桌面上的饭菜一圈,怒道:“这些东西一看就味道不好,光闻味道就够了,难不成换了厨子?”
玉儿有些无措,想了想,笑道:“不曾换,还是之前那个呢,可能是菜式差不多,您吃腻了,明日我跟厨娘说说,让她换换,今日您就将就将就吧。”
“不行,我吃不下,都拿走。”顾知夏摆摆手,满脸都写着嫌弃,为表抗拒,索性还背过身去。
“夫人,您就吃一点吧,您还怀着身孕呢,就算您不饿,肚子里的孩子也该饿了啊,就算是为了他,好歹也吃些。”玉儿苦心劝道。
提到孩子,顾知夏终于有所动容,轻抚了抚腹部,面上露出少有的温柔,不情愿地端起碗,将汤喝了,接着又吃了小半碗粥和一些菜。